“现在咱们光兵丁和公差就九百人,这些人每月的粮饷月奉少不了,还有车马修缮维护那些杂七杂八的开支,哪来钱银买官?”
李疑沉默。
梁萤又戳了戳他。
李疑回答道:“蛮鸾山是秀秀的退路,他是不会轻易动那里的东西的。”
梁萤摆手,“你甭管这些,我就只问你,他兜里头到底有多少,你只给我透个数,至于他愿不愿意掏出来,我自己想法子。”
李疑还是有些犹豫。
梁萤以退为进道:“安县目前的情形李二你是看到的,军民一心,政通人和,老百姓们对衙门也拥护,个个都称赞我们爱民如子。
“现在土地下放,待到秋收时就能看到功绩如何,你忍心王太守发兵来打乱我们好不容易才挣下来的安稳吗?”
李疑皱眉,“这……”
梁萤:“我就只想知道个底儿,其他的什么都不问。”
李疑迟疑了好半晌,才隐晦地说了一嘴,“养几个县,应不成问题。”
听到这话,梁萤震惊地看着他。
李疑干咳一声,“我什么都没说。”
梁萤一时被震住了。
她知道那土匪有钱,可是有钱到能养几个县的实力,还是把她给唬得不轻。
当初在蛮鸾山赵老太曾拿金条粉珠和帝王绿玉镯来诱哄她答应做压寨,她便知道赵雉家底雄厚,但雄厚到这个程度,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梁萤强压下内心的翻涌,仿佛那男人整个都变成了一坨行走的金疙瘩,全身上下都是钱!
赵雉生活习性非常有规律,素来早睡早起。
晚上梁萤过去时,他已经吹灯躺下了。
听到敲门声,赵雉迷迷糊糊醒来,问:“谁?”
梁萤应道:“赵郎君,是阿萤。”
听到女人的声音,赵雉彻底服了,那女人真是一点都不避嫌,“我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就耽搁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赵雉半撑着身子看门口,忍着不耐起身下床点燃烛火。
他披散着发,穿着素白轻薄的襜褕,睡眼惺忪地过来打开房门,见到门口的小狐狸,眼里有几分被吵醒的不虞。
梁萤脸皮贼厚,无视他脸上的不快,只瞥了几眼那人颈脖间的春光。
许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衣衫不整的,交领处敞开不少,喉结下是线条性感的锁骨,颇有几分撩人。
当然,那男人是个糙老爷们,自然不懂有些小细节在女性眼里的诱惑。
上回梁萤大晚上来找他,结果是给他挖坑接管安县。这回又是大晚上来找他,故而赵雉对她很是警惕。
“男女大防,你一个女郎家,没有丝毫避讳,成什么体统?”
梁萤厚颜道:“我是老太太给你讨的压寨,避讳什么呀?”
赵雉:“……”
一时竟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