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心中更是好奇。
官兵跟他说垦荒给村民们种桑养蚕,便于周家商贾回收蚕茧。
听到这茬,胡县令想起方才看到的商税告示,一下子就悟明白了,合着是为了多收取周家的商税呢。
看来那帮土匪也是要弄钱的。
主仆以问路的方式去了大井村。
时下冬小麦开始收割,今年三晴两雨的,没出现干旱洪灾。
麦田里金黄色的麦穗颗颗饱满,沉甸甸的,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不少村民在地里挥着镰刀收割他们的劳动成果,晚些时候有官兵陆续下来帮忙劳作。
这情形胡县令见怪不怪,因为平阴在农忙时节官兵差役也会下地帮忙劳作。
一老儿扛着两头尖的扦担路过他们,胡县令同他唠了两嘴,说自己是隔壁县的,家里头有闺女想嫁过来,特地来这边瞧瞧。
那老儿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指着不远处的村庄道:“咱们大井村前阵子才娶了好几个平阴县的闺女呢。”
胡县令试探问:“听说只要落户过来就有两亩地分?”
老儿点头,开始跟他讲解自耕地和租地,以及活田这些惠民政策,全是胡县令没听过的东西,整个人都有些裂了。
他酸溜溜道:“难怪我们那边的人都往这边跑,原是这般啊。”
老儿得意道:“咱们衙门里有个女菩萨,待老百姓好得很!
“就拿我家来说,一家六口人种了三十二亩地,一年到头只交三成赋税,其余的皆是自己的口粮。
“今年风调雨顺,地里的冬小麦亩产三石不成问题,我们种了这么多年的地,还是头一回有余粮剩,太阳简直打西边出来了!”
这话听得胡县令咋舌,半信半疑道:“真有这么好的事?”
老儿点头道:“我诓你作甚,你们县的闺女嫁到咱们安县来,只要不是犯懒的人家,吃饱饭肯定不成问题。
“这还不算,现在衙门派了官兵下乡开垦荒地,各家各户都抢着去租地种桑。
“听说头三年免租子,衙门不仅通了路,通了水渠,还做主牵头让养蚕的农户跟县里的周家签订收购契约。
“只要你手里的蚕茧能达到他们的收购要求,全部脱手给他们,一手交蚕茧一手交铜子儿,再也不用发愁东西砸在手里没有去处。
“咱们村的妇人个个都去争抢荒地,有周家提供蚕种和养蚕技艺,村民们遇到难题可找他们处理,养起来也省心。”
听他唾沫星子横飞,说得口若悬河,胡县令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里的百姓有精气神儿了,因为有憧憬,有盼头。
那种盼头与积极向上的希望是他们抬头挺胸的底气,他们仿佛已经摆脱了被权势欺压的悲惨境地,开始变得有自信,有信仰。
而那种信仰,是衙门给予的。
因为衙门告诉他们,谁都不是为了生下来被盘剥压榨的,是为了过好日子,为了让自己越过越好,而不是越来越糟。
这里的人们经过打豪绅一战后,产生了极强的团队荣誉感。
他们坚信大家只要齐心协力,定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而现在,他们站起来了,在衙门的协助下堂堂正正地站起来做人。
在他们的心里,衙门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他们的信仰之源,因为那群人是实实在在把益处落实到他们每一人身-->>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