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辰坐在书案后头,眉头紧锁,唐安芙则迎向风影,见他仍旧有些步履蹒跚,关切问:
“你怎么样?”
风影对唐安芙拱手:“谢王妃,属下好多了。”
说完之后,风影看向书案后的齐辰,对唐安芙说:“王爷被人下了蛊,完全不记得属下,无论属下与他怎么说,他都不信。”
唐安芙叹息,别说不信风影了,连她说的话齐辰也不信。
这南月国的蛊也太厉害了,怎么能把人的记忆完全抹杀的同时,还给他灌输另一套记忆呢。
齐辰从袖袋中掏出两样东西放在桌面上,一个是唐安芙脖子上戴的半截石榴吊坠,还有一个则是石榴吊坠的另外一半。
唐安芙见状:“咦,这一半……你从哪里得来的?”
齐辰看了一眼局促站在那里的风影:“他身上的。”
风影这时也想起:“这是王爷您随身的东西,属下与您说过的。”
他确实说过,只不过齐辰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只不过觉得这东西挺眼熟,便一直存着,没想到会在这女人身上看见另一半。
要说从前他根本不信自己可能是另一个人这件事,但是现在,两个他完全没印象的人带着这可以拼成一个完整吊坠的东西出现,他似乎又不得不信了。
“你们说我是谁,从头到尾再说一遍。还有这吊坠的来历,一并说。”
“你叫齐辰,是大齐朝的辰王,你母亲姓段,南月国人,她是大齐的段贵妃,我叫唐安芙,父亲是大齐承恩伯唐益,两年前我嫁给你,做了辰王妃。去年北辽之乱,他们使计攻占我大齐月城,你领兵前往镇压驱敌,凯旋路上遭受埋伏,从万丈悬崖坠落,下落不明。”
“属下便是与王爷一同坠落的,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坠入崖底,而是落入了有毒的网中,失去了气力被一帮异族人从山间密道带走,再醒来的时候,您就不见了,属下也给关押起来,等到属下再见到您,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完全不认得属下了。”
“你的死讯传回大齐,所有人都相信你死了,陛下给你办了国丧,你是陛下亲手带大的,他虽是你兄长,却待你如父,你的死对他打击特别大,他让举国上下为你守孝,这些事情如果你愿意去打听的话,任何一个大齐都城的人都可以告诉你是不是真的。”
说完这些,唐安芙将桌上两半的石榴拿起,拼了起来,对齐辰问:
“你知道我俩的信物为什么是石榴吗?”
“因为你在齐家排行十六。”
“该说的我们都说完了,这是最后一遍,如果你还是不信,我真没别的办法了。”
唐安芙说完,将拼凑到一起的石榴吊坠放在齐辰面前,然后带着风影下去休息了。
齐辰拿起那只吊坠,放在眼前看了许久许久。
南月国师连夜进宫面见国主。
国主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虚弱,走一步都会牵动肺脉引发咳嗽不断。
“国师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国主问。
“陛下,您可知如今待在离王身边的那女子是何许人也?”国师神色紧张。
国主:“不是说是一个舞姬?”
国师摇头:“她说她叫阿芙,确实是从灵月世子府出来的,但就凭她近来的行径,我派人去调查了她一番,得知她竟然偷了离王的令牌直接去劫了石牢,目标便是石牢中关的那人。”
“她为何要这么做?”国主不解:“那人当初就不该留,可她与那人是何关系?”
“留下那人是为了试验离王是否真的重整了记忆。”国师解释:“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臣想说的是,陛下可还记得离王在大齐时曾娶过妻子?”
国主:“记得,难道此女子与大齐有关?”
国师一声叹息:“离王曾是大齐辰王,他的妻子乃是大齐承恩伯之女,叫唐安芙。十有八|九便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