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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无数的人在水中载浮载沉，挣扎着伸出手，有人嘶哑的叫嚷，有人安静的没顶，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却统统都是女人。

一眼望去，一个个人头黑压压的，多不胜数。

她忍不住向拉自己起来的那股力量求助，&ldo;救救她们！救救她们！&rdo;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她费力的伸长手，却听有个人在身后说，&ldo;你救不了那么多人的。&rdo;

&ldo;一个也行，只要我可以救！&rdo;她倔强的拉起附近的一个女人，听到了身后的叹息。

女人浑身湿漉漉的，她定睛一看，竟是柳汀。

在梦中她忘了柳汀的死亡，只是担忧的问，&ldo;你没事吧？&rdo;

柳汀的黑发贴在脸上，轻声质问，&ldo;你凭什么看轻我，因为我是女人？&rdo;

她不再理会，探身去找下一个，有一双手已不再挣扎，整个人飞速的下沉，她立时缠住一拉，露出水面的是海藻般的黑发，她竟无一丝害怕，又一施力将其拉出水面，却是陶母。

陶母泪盈盈的呢喃，&ldo;自如，没有妈妈疼你，你该怎么办啊。&rso;&rdo;

她待要再拉，身后的人问，&ldo;你觉得做一个女人好吗？&rdo;她的手微微迟疑。

&ldo;做什么救呢，你现在是&lso;男人&rso;，你已经上岸了，为什么还要下水。你完全可以装作看不见她们，就这样放任她们去死，没有任何人会怪罪你。&rdo;

她的眼睛不由有些湿了，微垂下头，&ldo;可我也是女人。&rdo;

她继续伸长了手去捞那些快沉下去的人，仍有声音复问，&ldo;救什么呢，只要是接受命运的女人，都会在这里沉底。&rdo;

&ldo;如果是被男人定下的命运，那有什么遵从的必要？&rdo;她瞪大了眼睛，大声诘问，&ldo;生而为人，女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rdo;

这次她拉起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老人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她只觉似曾相识，&ldo;你是谁？&rdo;

老人眨了眨眼睛，却说，&ldo;我是你啊。&rdo;

江舒一阵心悸，&ldo;你是谁！&rdo;

老人轻轻的笑，抚上她的颊，&ldo;你怎么忘了，你是我，我是你，我们都是江舒。&rdo;

她透过老人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一生。

她看到微风轻轻撩动白色的窗纱，他靠在桌旁，手上拿了一本书，半张脸庞忽隐忽现，循声回首，一眼倾心；

她为他毅然放弃做一个&ldo;男人&rdo;，嫁作人妇，和他新婚燕尔，举案齐眉，却又因年老色衰，徒增人厌。

脸颊莫名流下眼泪，她心中有悟，望向了柳汀和陶母，&ldo;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有离爱者，无忧亦无怖。&rdo;

&ldo;小舒！&rdo;

她睁开眼睛，看到许乔担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