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凄然一笑,干裂的嘴唇渗出丝丝鲜血:
“倒不如一死了之,也落得个清净!”
阿木尔眉头紧蹙,缓声道:
“倘若我能助你去夺呢?”
多泽瞬间警觉,猛然抬头看向阿木尔:
“你是何人?怎会知晓我心中所想?”
阿木尔狂笑一声:
“你多泽的未婚妻被夷国皇帝赐给他人,如此荒唐之事,消息早已传遍上京,乃至我羌族领地,你反倒问我如何得知你心中所想?”
“你心中所思,莫非不是一雪前耻,报夺妻之恨?而今我羌族愿助你一臂之力!”
多泽怒目而视:
“你这羌贼,莫要劝我叛国!”
“我这羌贼?哈哈哈哈……多泽,此乃我平生所闻最荒诞的笑话!你阿娘是羌人,难道她亦是羌贼?”
多泽愤然道:“休要胡言!……我母亲乃上京城外牧民之女,只因身份低微,受不了金刺大夫人的欺凌,才会自戕,怎会与你羌贼有所牵连?”
阿木尔撕下一块兔肉递给多泽:
“你可想知道你阿娘的故事?若想知晓,便将它食了,我自会慢慢告知与你!”
多泽一把夺过阿木尔另一只手中的整只肥美兔肉,手持烤兔的木棒,大口咀嚼起来,唇齿间香气弥漫。
唉,还是活着好!
既没死成,那便好生活着吧!
阿木尔紧挨多泽坐下:
“多泽,你的阿娘的确是牧民之女,但其父母并非上京城外的牧民,而是我羌族的牧民!昔日,夷国仅据上京一地,与我羌族为争夺草原之地,常年战乱不止!”
“二十多年前,夷人趁羌族内乱,派完颜铭硕与金刺率军攻打羌族,在那场战役中,羌族惨遭大败,夷人将我羌族的金银财宝与女子尽数掠夺!”
“你阿娘便是在那时被掳至上京,因其容貌绝美,被完颜铭硕相中,欲纳为妾室,岂料那完颜肃不知为何,竟将你母亲赐予了金刺!而后才有了你!”
………
多泽只当阿木尔是在编故事,听完后,他面色沉稳,缓缓说道:
“这故事编得倒是不错,若不是我曾随婉儿读过些中原话本,怕是要被你这胡言乱语所骗。”
阿木尔本沉浸在故事中,神色黯然,听到多泽这般言语,不禁一怔:
“你竟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