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有飞鸦振翅掠过,
“哇……哇……”,它似一直暗藏于某处,在枝叶繁茂中偷看地面的战局。战事已了,它也该走了!
二人迅速拾起刀剑,至河畔净手。
“婉儿,你当真已无毒针?我还想着可以借你飞针之力,少打斗一番!”
沈婉挽起衣袖,“衣袖中确已无针,余者皆在马背上的行囊之中。”
沈婉抬手指向那马,又赞道:
“适才缠斗良久,马儿竟未弃我们而逃!”
须知,在此等激烈紧张之局势下,多数动物皆会本能地求自保而遁走。
“商队之马随我走遍中原,或已惯见血腥厮杀的场面!它们不会背主而逃,然它们的耐力确实不如北方的马匹!”
沈婉忆起云白,若乘云白,今夜或已至暗桩。然她不能骑云白遁逃,她担心路途中碰上完颜珲的人,若是让那些人瞧见云白,容易滋生麻烦。
“寒舟哥哥,扎哈不在这群人之中,后方想必还会有羌人追击我们!”
“扎哈?”
“嗯,阿木尔对我说过,扎哈是阿格泰的副将,右脸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今日袭击我们的羌人,恐怕是扎哈遣来寻我们的羌兵,他既不在此处,说明他定然不止派出一队人马!”
姚寒舟的手,于水下悄然移动靠近沈婉,而后紧紧握住她的手。
“婉儿,你可害怕?”他轻声问道。
沈婉摇头:
“不怕,只是此后行事须得加倍小心!”
沈婉侧身看那些横七竖八的羌兵尸首:
“寒舟哥哥,我是个毒妇吗?”
她微微垂首,双眉微蹙,那神情看似只是随口一问,然而姚寒舟却洞悉到她内心深处的自我怀疑。
恰似平静的河面泛起的缕缕涟漪,此刻细微得几不可察,可一旦觉察,便无法漠视其背后或许潜藏着的汹涌巨浪。
姚寒舟的手指在水下轻轻嵌入沈婉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握,随后,他将她的手,带出了水面。
水花四溅,涟漪中那轮颤巍巍的圆月,瞬间破碎成满天繁星。
沈婉惊愕地抬眸望向他,姚寒舟的唇已在那些璀璨的星星中,缓缓碰在了她的唇上。
“婉儿,你不是毒妇,不要怀疑你自己!”
他的气息在她鼻尖,他的声音轻柔,却不容质疑。
沈婉趋身向前,缓缓将头靠在姚寒舟肩上。
激战之后,满地横尸,血流成河,沈婉与姚寒舟不敢在此地多作停留,待马匹饱食休憩完毕,二人趁着夜色继续驱马赶往与流风分开的客栈。
至客栈之时,天已破晓。
“天字号房备水备衣备食!”姚寒舟至客栈柜台,低声嘱咐。
他又压低声音道:“以防万一,今夜须得备战!”
掌柜见姚寒舟和沈婉身上的血污,心中明了,点头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