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城并非易事,为父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沈婉轻呼出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回应。
姚寒舟轻声道:“沈叔,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不愿仓促便娶了婉儿为妻,若是如此,婉儿未免太过委屈了些!”
话毕,他桌下的手,已紧紧握住了沈婉:
“婉儿,再等我一些时日!”
沈婉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泓深吸一口气:
“既如此,明日我们便返回蒙山吧!”
“事关数十万人性命,我一日不敢松懈怠!”
重逢的喜悦,变成了满屋的沉寂。
入夜,房中点了油灯,光线微弱昏黄。
火苗跳动,宛如孤独的舞者轻摇长衫。林如月端坐于油灯前,光芒将她的身影,映照得格外修长。
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合上,沈泓静静地立于门后,凝视着他阔别十二年之久的妻子。
闻得声响,林如月惊慌起身,心中忐忑不安。他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记忆中的彼此,仍停留在许久以前。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否是他期盼的模样。
微妙的情愫之中,更多的,是难言的尴尬。
沈泓缓缓踱步至床榻坐下,良久,林如月才移步上前,躬身,双手向前至他领口,欲为他宽衣解带,仿若十多年前那般。
沈泓凝视着她,眼神不动分毫,直至那双纤手摩挲至腰间,林如月犹豫之际,沈泓已握过她的手,那双大手似有沉茧,也有尘封在记忆中的温暖。
“如月,你看上去与往昔无异,可我……是否已经老了?”
闻此,林如月抬眼望向沈泓,已是泪痕满脸,她的纤手轻抚上他的脸庞:
“靖德,这些年,你受苦了!”
沈泓将林如月扶至榻沿坐下,而后紧紧地拥住她:
“如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林如月颔首:“我知晓!……”
“我久不归来,为何不寻人在旁侍奉?你寝衣的袖口都破了!”
林如月的声音哽咽,泪如雨下。
“我许下过今生唯你,再未曾想过要他人侍奉。如月,许是上天垂怜,让我们今日重逢,你可怨我,明日又将离去?”
林如月摇头:
“夫妻之间,何来怨恨?我会安心等你和昀儿平安归来!”
“嗯,等我……”沈泓轻声说道。
衣衫已乱,沈泓的手抚上林如月的后背,全不似梦中的那般光滑,他忽地拉下林如月的寝衣,只见那背上的疤痕交错纵横,如同刀锋划在了他的心尖。
林如月惊慌失措地提衣遮掩。
瞬间的呆愣之后,沈泓已将他的妻紧紧桎梏在怀中,令她丝毫无法动弹。
“如月……对不起…”
“在你最艰难的时刻,我未能陪在你的身边!”
“靖德,你会介意我的疤,介意我在上京生活的这十年吗?”林如月抬眼,轻声问他。
铁骨铮铮的汉子,眼里亦淌起泪花,无论发生过什么,她都是他的妻,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沈泓将林如月拥得更紧:
“如月,那十年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你带着我们的婉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