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蒙蔽,我到底哪里招惹她了?
而且我借给她衣服,她亲自送回来是理所应当,发什么火呢。不过仔细一想,还是算了,我跑一趟也无所谓,并且那天是萧嫣冒着雨开车把我送回家的,我都没帮她洗车。
只是她走后,这间屋子似乎又寂寞了,安静的激不起半点活力。
我一根烟抽完,凝视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烟雾,犹豫要不要再抽一根。突然有人敲门。
是谁啊,我家的门就这么招人嫌吗?
我过去打开门,却发现是还没走的萧嫣。双手叉腰,撇着脸,轻抿的嘴与倔强的眼角,散发少女的娇嗔,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杜琰……吃得太饱,开车容易犯困。”
“所以呢?”我双肩下垂,心累的问道。
她扭头看向我,有些僵硬的指了指楼梯,“你家附近有没有适合散步的地方?”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把钥匙带上,半推着她,走出屋外,说道:“我陪你散步好吧,萧大小姐。”
她半拒半迎的挣扎,“谁是你萧大小姐?放开我,我没说要你陪。”
“走啦。”我直接下楼梯,头也不回。
“喂,你等等我。”
……
今晚的夜色真是美啊,月亮总在特定的时间接近圆满,却又玩弄让乌云遮住一个脚。好似那些我曾以为很完美的东西,必定会有晦涩遮挡光芒,可偏偏又因此深刻清晰,难以释怀。
我和萧嫣漫步在体育公园,这里有打篮球的年轻人,有跳舞的大妈,有跑步的老人,还有健身区扇扇子唠嗑的闲人,各种声音的混杂铸就月光下最独特的宁静。
同样的夜晚,不同的地点,半年前我弄丢了小雨送我的手表,扔我手表的是我身旁的这个女人,现在我们是朋友。
“萧嫣”
“嗯?”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送你蝴蝶发卡的人是你的母亲吧?”
萧嫣突然停下脚步。
我在乎我的手表,是因为那是小雨留给我的最后的思念,她不在了,我只能通过手表去相信她没走。送萧嫣发卡的人无非只有两个,一个是杨凝均,但杨凝均还活着,另一个就是萧嫣的母亲。
我因为反应迟钝,走在她前面。止步回头,萧嫣已经低下头,面若死灰。夜风似乎也静止了,或许就在她低头的瞬间。
“萧嫣?”我担忧的叫她,她没有回应。
恰逢马路边发生堵车,被堵的大卡车持续不间断的按喇叭,惊扰这片不动如斯的公园小路。
“萧嫣……”
我再次喊了她的名字,然后大声说出那句话:
“我也会保护你的!”
俄顷之间,终于有一阵迟来的夜风吹过,抚起我的衣袖,撩起她的青丝。
萧嫣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向我,随即眼眶红润,嘴角极难压抑的勾起鲜花的弧度,向我跑来,拥抱我,头紧紧靠在我的肩上。
恰巧,车鸣声在这一刻消歇,夜的宁静被重新找回,只有风,似乎变得更加喧嚣,它在我们耳边低语。
“杜琰……”
萧嫣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