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舜天自认为没有什么事能让自己不淡定,可江凯睿刚刚的一番话使他惊讶诧异的外表下,心,狂跳不止,又慢慢的下沉。
惊诧于这天底下还有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能让从小混在军队里、现在已经是少校军衔的江凯睿认错人,那就说明自己跟那个莫燚天的面相,不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差不多了。
心狂跳,当然不是激动的,而是……如果莫燚天跟自己有关系,那是不是母亲生了两个孩子?除了林丽雅这个妹妹以外,他还有个哥哥或者弟弟?
心又慢慢的下沉的是……他似乎明白,为什么父亲对林丽雅和蔼可亲,把丽雅护在手心里疼着,而对自己却从无笑颜,说是弃如敝履也不为过!
而且,自己还随了母姓……樊!
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说明……他根本就不是林富生的亲生儿子?
“你确定没看错?”绍元洛觉得自己有点接受无能,尽量压抑着情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江凯睿看了眼蹙眉的樊舜天,冷面上头次显出尴尬的情绪,低声道:“第一次看见舜天时……咳,我以为莫家为了保护莫燚天,才给莫燚天改名换姓送去上学。”
绍元洛哆嗦着一侧嘴角:“当时是不是以为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莫家的事,说是帝国的事也不为过,你以为自己发现了莫家的秘密,还替人保守秘密,狂拽酷啊,吊炸天啊……”他一脸“原来你是这样的江凯睿”的表情:“行啊你,小小年纪就具备势利眼的潜质,后来呢?”
“胡说八道!”江凯睿低低的呵斥,端起酒杯,朝樊舜天示意:“十二岁的年纪,我的确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首相之子隐藏身份去普通中学上学,我还猜想是莫家为了锻炼你才这样做,因为我爷爷就是抱着这种心态!”
跟樊舜天碰了下酒杯,两人都抿了一口红酒,他继续道:“后来跟你接触过程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直到有一次开家长会,我见到了你父亲才开始怀疑,虽然莫家隐藏了你的身份,可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让一个务农人士出面。”
从始至终,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汤硕直愣愣的盯着樊舜天,眨了眨眼,再眨了眨,这才缓过神,傻呆呆的点点头:“我就说看你眼熟……”他哆哆嗦嗦的伸出四根手指头,“四岁,我四岁时见过莫燚天,那家伙居然抢我的飞机模型……哼,小爷我把他揍了!”
喝了口香槟才彻底回了魂儿:“我都怀疑那厮是不是莫上将的种儿,忒没出息,打不过就哭!”
“咦?不对啊!”想到了什么,他往前探个身子,小声道:“听我爷爷说,莫家那位被送去国外的一所军事训练基地了,当时我爷爷也想把我送去,小爷我当时才十三岁啊,我妈死活不肯,小爷我才躲过一劫,照此说来……莫家那位应该去国外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咱们学校里?”
“你个神经大条的,别打岔!”绍元洛偷偷的踹了他一脚,双眼冒光的在樊舜天和江凯睿之间来回扫视:“凯睿你继续!”
江凯睿深沉的眸斜睨了他一眼:“阿硕说的没错,那事我也听说了,后来多次去你家,看到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才发现我认错人了。”
绍元洛一脸“看破天机”的表情:“后面的事还是我替你说吧,虽然樊舜天不是莫燚天,可这闷葫芦忒仗义,相处多时也有了兄弟情谊,你就决定跟他深交了,并且把年少时的乌龙藏在心底,你这么闷骚,肯定觉得那么丢人的事,打死也不能主动说出来,忒没面子,是吧?”
“咳,就你话多!”江凯睿瞪了他一眼,在绍元洛和汤硕戏谑的目光中,耳根红了。
汤硕舌头顶着腮帮子,半张脸鼓出个大包,若有所思的看向沉默不语的樊舜天,话却是在调侃江凯睿:“今儿这场合可不是挑明的好时机,你良心发现的不是时候啊!”
江凯睿不理他,对樊舜天道:“虽说莫家把莫燚天保护得密不透风,可难保没被人见过他真容”,说着,他目光微闪,扫视整个富丽堂皇的宴会场:“说不定这其中就有人亲眼目睹过。”
绍元洛嘴角一咧:“怪不得……怪不得有些人一脸‘得见天人’的表情,保不齐他们以为帝国太子爷降临了呢,还是为了夏家公主而来!”
按理来说,总统的儿子才会被民众们称之为太子或王子,然而,圣渥帝国这个半吊子发达国家虽然是总统制,可行政和立法机关却不是由选民选举产生的,国家元首总统蒋恩慈先生也形同虚设,只针对内阁有话语权。
首相莫兆伦以绝对的强势之姿,独揽参议院、众议院和最高法院三方大权。
换句话说,首相手握司法和立法两道重要实权,而总统却毫无实权可言。
自从莫兆伦担任首相以来的圣渥帝国,可以说,已经进入了“双元首制”!
而莫家的后代,被成为太子爷或太子女,比总统的后代,更为贴切!
所有国家,都以权利来衡量实力!
权利最高,才最有话语权!
“一传十,十传百啊!”汤硕对莫家公子被称为太子爷毫无异议,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我还以为今儿咱们五个总算聚齐了,散场后找个地方再聚聚,这事闹的!”
绍元洛龇了龇牙,敏感的江凯睿感受着从不同方向射过来的探究和讶异的目光,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
樊舜天的心里全是问号,烦躁不已,但他知道今天的场合他不宜再久留了,压下心底的汹涌暗潮,道:“周六老地方,我请客!”
绍元洛的身边总围着一群女人,约会说不定已经排到了什么时候;金向南已经接管了“金贵府”和“金玉良缘”两家大型高档餐厅,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忙的团团转;江凯睿常年忙着执行任务,这次他恰好完成军事演习,听说哥儿几个都来,他才勉为其难来参加什么劳什子成人礼,你要问他“夏婉晴是谁?”他一定会这么回答“男的就告诉我是谁,女的就不必了!”
五个人中,只有汤硕小几人一岁,也只有他,整天在军校里玩世不恭、游手好闲、打架升天,把整个军校搅和的鸡飞狗跳、一团乱麻。
樊舜天留下一句话,算是对兄弟五人不能齐聚而表示抱歉,继而站起身大步离去。
江凯睿是奔着跟兄弟聚会来的,看樊舜天离开,他也没有留下的理由,朝绍元洛和汤硕点点头算是告别了,紧随樊舜天身后,往贵宾厅门口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