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晚的态度也激怒了陈劲国。
&esp;&esp;他起先还能沉住气,耐心劝解道:“小晚,既然你跟我们说,那就是在征求大人的意见。我和你妈一样,不同意。你还小,不了解人心险恶,不要受骗。”
&esp;&esp;“我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陈晚声音清,眼睛亮,像一个发光体,越黑暗的地方,越是亮堂。
&esp;&esp;“我只是在告诉你们我的决定。如果你们祝福,我会带他来家里让你们认识。”
&esp;&esp;“不准带!”
&esp;&esp;不准带?
&esp;&esp;陈晚依旧平静,“好。不带。妈,我就问你一句,户口本你给不给?”
&esp;&esp;“做梦!”
&esp;&esp;陈晚的眼神瞬间充满晦色,但很快变成落花流水,狠决重现。
&esp;&esp;两个女人之间的沉默,就是一把锋利的长刀,你来我往,互砍成伤。
&esp;&esp;章丽萍近乎哀求,语气软下来,“小晚,妈妈是为你好。你只是被蒙蔽了眼睛,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妈妈是过来人,一定不会害你。”
&esp;&esp;陈晚说:“我更不会害我自己。”
&esp;&esp;章丽萍极为不解,“宋明谦还不够好吗?”
&esp;&esp;“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好,我告诉你,宋明谦的确不够好。”
&esp;&esp;当人退无可退,就只能用最真实的自己去抵抗全世界。
&esp;&esp;掏心挖肺,出口成剑。
&esp;&esp;“我和宋明谦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对你我是这样说,对任何人我都会这样说。妈,这些年,你利用我在宋明谦身上捞得好处也够多了。现在我长大了,我不想再做这种牺牲了。”
&esp;&esp;章丽萍扬手就是一耳光。
&esp;&esp;响亮的皮肉声震醒所有人。
&esp;&esp;陈晚捂着脸,先是麻木,然后火辣,从一个点扩散至一个面,再波及全身。
&esp;&esp;犹如火烧。
&esp;&esp;“养不熟的狗崽子。”章丽萍怒到极点,口不择言又或是真心实语。
&esp;&esp;陈晚的头发被打得凌乱,垂垂落在脸边,好像也在可怜那片红肿的皮肤,轻柔地遮盖,无声地支持。
&esp;&esp;陈晚移开手,让伤痕敞亮在灯光下。
&esp;&esp;她不觉耻辱,反是无上光荣。
&esp;&esp;天山雷鸣的前奏之后,下了一阵光明的骤雨,激斗着地面嚣张的烈焰。
&esp;&esp;陈晚一字一句地说:“户口本,给,还是不给。”
&esp;&esp;章丽萍冷笑,脖颈上的红宝石项链像是嗜了血。
&esp;&esp;“不给。”
&esp;&esp;最后两个字,宣告今晚的结局。
&esp;&esp;所都没有得偿所愿,谁都负了一身伤。
&esp;&esp;陈晚再不看她一眼,淡定地来,从容地离开。
&esp;&esp;像个金刚女战士,虽败,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