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妈妈在面对林婉栖时更是有无力感:“这么晚了你身子不方便还跑一趟,劳烦你还记挂着若初。”应了一句后,贺妈妈疲倦地过去拉着林婉栖的手:“他好不容易睡下,我们去一边说话吧。”
说完给了身后的宋思思一个眼神,对方识趣地离开了。
楼道拐角处,贺妈妈如往常一般轻轻抚摸她的手:“听思思说你明天就要和肖帆回凉城了?”
原来一个人态度的转变是有迹可循的,林婉栖忍住心底的苦涩摇头:“不知道表姐从哪里听到的假消息,我们没有回凉城的想法。”
果然,对面的人慌了:“可这是楚泽在电话里亲口和思思说的啊,栖栖啊,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她失望的眼神如同一把刀扎进林婉栖心口上,唯一的期待目光就是希望从自己口中听到另一个答案。
林婉栖没有回答,她的唇角微微下垂,形成了一个无法掩饰的伤感弧度。
她的嘴唇干燥,几乎没有任何笑容可寻。
现在她和肖帆绑在一起,肖帧庭不想肖帆留在肖家自然会从林婉栖下手。而她只要继续留下,贺若初便不会对自己弃之不顾。
明白所有的利害关系,可林婉栖依然下不了决心。
直到眼前让她尊敬的人一番犹豫后身躯缓缓往下:“伯母!您这是做什么?”林婉栖心一惊,连忙阻止想要跪下的贺妈妈。
“栖栖算伯母求你了,放过我们家若初吧!你现在也快是一位母亲了,你应该能明白我望着孩子平安顺利的心。”贺妈妈的眉毛紧锁,额头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每个字都发自肺腑,满眼泪光的她也几十岁了。自从失去若初父亲后就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她只愿唯一的儿子美满度过一生。
面对贺妈妈的祈求,林婉栖的脸颊没有了往日的红润,取而代之的是苍白而憔悴。
“我不能离开这里,也不想看若初再为我受伤。但我一定会找他说明白的,伯母我真的不能现在回凉城。”她扶着贺妈妈胳膊的手越发用力,下意识瞥向病房的方向。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使人更加痛苦,贺妈妈声泪俱下:“可若初是什么性格我们都清楚,他是不会对你的事视而不见的。栖栖,看在曾经美好的份上你放他一条生路吧!伯母没有让你永远消失在他面前,只是他需要一个过渡期。”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此刻她的力气大到林婉栖都快扶不住了。
林婉栖没有办法继续待下去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栖栖!”
她的肩膀下垂,身体微微颤抖。林婉栖不敢与面前的人对视,她挣扎开贺妈妈的手慌忙转身离开,步伐缓慢又无力,仿佛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夜晚医院的走廊格外安静,林婉栖带着迷茫踏出大门,失魂落魄的模样伴随着她。
等候多时的肖帆紧张上前询问:“怎么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细语的问道。
没有任何回答也没躲,林婉栖有些木讷地摇头,似乎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找到出口。
苦寻的答案和所爱之人的安宁如今需要二选一,这个问题快要将她压垮了。林婉栖一直认为自己认定的事都是正确的,包括像齐洐说她逞能想凭一己之力找到真相。
今晚她开始犹豫了,一直以来林婉栖都告诉自己不能把贺若初拉下水,却每一次都在连累他。
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车子行驶在大街小巷中,副驾驶上的女人继续假寐为求片刻安宁。
肖帆时不时侧头偷偷打量着林婉栖的状态,他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今天晚饭的时候听说唐小姐明天就要回国进剧组了,这会儿我们回家她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他很了解林婉栖在乎的是什么,下一秒假寐的林婉栖缓缓睁开疲倦的双眼,平静看向认真开车的肖帆。
很快她收回视线,沉默片刻开口:“明天我和容宁一起回去。”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决定,只有林婉栖自己清楚这个决定代表什么。
所有的事会往后推,更会侵占她往后的岁月。
“好,我们一起。”
肖帆不可置信看向冷静的林婉栖,紧握方向盘的动作倏然停顿,车子摆动了一下。吓得他立马收回视线紧盯前方,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