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们告退。”
和他们来时一样,高举着鸾府的大红灯笼,他们又喧闹着退了出去。
五保笑呵呵的看着满桌子菜肴,满意地说,“这才像点样子嘛,还是鸾飞腾想的周到。”
司徒鹤点点头,一语双关的自语道,“鸾家确实贴心。伺候用膳吧,明日耀宫的未央殿上,还少不得一番唇枪舌战呢。”
简陋寒酸的驿馆里终于热闹了起来,司徒鹤把那盘和他口味的红烧熊掌吃了一小半,酒足饭饱,又把剩下的菜肴赏了随行的众人,大家都眉开眼笑的吃着可口的饭菜佳肴,对鸾家赞不绝口起来。
没想到好景不长,夜半时分,司徒鹤和他的随从们就一齐遭了殃,一个个都不停的往茅厕跑,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停歇的意思。司徒鹤心心念念的在耀宫早朝之上力挫耀国君臣的愿望,自然也在他不停的匆匆地跑向茅厕的脚步声中化为了泡影。
直到第二天深夜,司徒鹤才渐渐止住了腹泻,却躺在驿馆的硬板床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了,连着三天吃着驿馆厨房准备的简单的清粥小菜,司徒鹤才慢慢的缓过神来。
这天中午,司徒鹤刚刚下的床来,活动着僵硬的四肢在屋子内慢慢的踱着步,一脸菜色的五保推门进来了,虚弱得说,“大人,李范文在门外求见。”说完他大胆的兀自嘟囔了一句,“鸾家下毒害大人,耀国好在还有耀皇。”
司徒鹤摇了摇还有些晕着的脑袋,笃定的说,“鸾家么?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敢害本使,况且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毒下在他们自己送来的吃食里。反倒是这个连时候算得这么准的李范文,”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吩咐道,“先让他进来,看看他这个负责找到得礼部尚书怎么说。”
“是,老爷。”五保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身轻爽的李范文跟着蹒跚的五保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窝深陷的司徒鹤,然后深深的一躬,“司徒大人水土不服,清减了许多啊,是下官疏忽了,该让厨下只备些清粥小菜才是啊。这些驿馆厨房里做老了的厨子,竟然一个个都不懂事了,不知做了什么,让大人贪嘴吃坏了肚子。司徒大人放心,回头,下官一定严加查办。”
李范文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貌似合情又合理,轻描淡写的就把他们故意怠慢,黑白颠倒的说成了特意照顾,把责任全部推给了送来酒菜的‘鸾府’,偏偏还说得模棱两可的有那么两三分道理。
司徒鹤差点气破了肚皮,但是事已至此,还是正事要紧,司徒鹤不愧是司徒兄妹反复掂量,特意选出的人,饶是他心中不爽,但也并不点破,他似笑非笑的说,“有劳李大人惦记了。李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事?还是耀皇陛下有了空闲,要召见本使?”
李范文笑容不改,波澜不惊的说道,“司徒贵使这几天身体欠佳,我皇陛下甚是焦虑,担心影响了耀辰两国的国事,特派下官前来探望贵使,若贵使身体康复了,陛下现在就召司徒大人一见。”
司徒鹤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心中对自己的推测狐疑起来,耀皇竟然是这么急得召见他,连明天的早朝都等不及了?难道这回假借鸾府的名义在酒菜里下泻药的事,真的不是他指使人干的?
这么看来,耀皇对待辰国的求娶还是很重视,也足够有诚意的,只要你耀皇有所图,那他司徒鹤这趟差事就有办成的希望。
司徒鹤暗自盘算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笃定的笑容来,再次开口,语气中的不冷不热已经消失不见了,满含了诚意,“那就有劳李大人带路了。”
“司徒大人,请。”李范文装作没有看出司徒鹤脸上表情的变化,依旧不卑不亢地说。
出了驿馆的大门,上了早就备下官轿,颤巍巍的官轿里,司徒鹤一路默默盘算着耀皇要开出什么条件,他又能代表司徒家答应些什么,恍恍惚惚中被李范文的人引着,来到一处宅院前,轿夫停住了脚,李范文率先下了轿,然后对着后面的轿子说,“我们到了,司徒大人请吧。”
司徒鹤下的轿来,只见前面并非皇宫,而是一所并不起眼的官宦之家,他疑惑的看向李范文,口中不悦的说道,“李大人跟本使开玩笑么?”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一五七章 讨价还价三万车
第一五七章 讨价还价三万车
李范文坦然一笑,“司徒大人稍安毋躁,这里是下官的府邸,我皇陛下就在里面等着大人呢,司徒大人 ,里面请吧。”
司徒鹤闻言,了然的一笑,耀皇这是不愿声张了,如此谈起条件来才更加随意,话也能说的更明一些,耀皇诚意也不小呢。他思附片刻,朗声说道,“客随主便,李大人,请。”
二人谦让着一起步入李府,李范文熟捻的把司徒鹤一路引到书房门外,李范文自己却顿住脚步,“司徒大人,请。”说着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却不再移动脚步。
司徒鹤明白,事关机密,李范文这是要亲自守在门外了。他不再客气,自己推门迈了进去。
一身家常便服的耀星芜果然已经端坐在李府的书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