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雪,比往年都大。
已经快十年没下过如此大雪,整整一天一夜。
城里很热闹,报纸的销量比平时都要好。
因为,有了新的督军府;以及,滕勇死后滕家的闹腾。
徐白终于接到了一封电报,滕禹发给他的。
他与大嫂、孩子得到了自由。
滕禹的大哥在滕家轰轰烈烈的分家中,得到了不少财产;而他又在军中领差事。
他知道萧令烜忌惮滕家,也知道滕勇的“余孽”不甘心,还是会利用滕家的人,故而他请辞。
他带着抢到的家产,南下去找弟弟和妻儿了。
一场浩劫后,不仅活了下来,还能得到钱财,他很满意。
徐白松了口气。
“你祖母和叔叔现在怎样了?”母亲问。
徐白:“应该都很安全。”
萧令烜帮徐白去找了。
三叔留在了台县,他意外得到了一间纺织厂和上百亩田地,都是捡了南下逃兵灾的富商的,用极低价格买下来。
比起回南城,台县更适合他生存;祖母自然要跟着儿子过日子。
二叔在南城欠下巨款,几次偷偷摸摸回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徐白或者大嫂。
进不去雨花巷,又怕债主砍死他,灰溜溜走了,没有再回来。
徐家恢复到了宁静。
徐皙的期末考试成绩很好。公派留学生的名额还没有下来,她也不急,反正急了也没用。
冯苒大婚在即。
大雪后,南城的气温又恢复了一些,等到冯苒大婚那日,阳光明媚得近乎温暖。
雨花巷也喜气洋洋。
徐家作为“娘家”,操办这边的喜宴,冯苒的亲人都被徐白接了过来。
近邻也来吃喜酒。
徐白一大清早起来,和喜娘一起替冯苒梳妆。
“……有点舍不得。”冯苒说,“怪不得要哭嫁。”
这段日子相处,是极其愉快的,也是冯苒少女时光里最轻松的一段。
徐白眼眶也潮:“那你等会儿哭大声点,吉利。”
冯苒又被她逗乐。
上午,亲戚们都来看新娘子;冯苒的母亲和姨母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