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兰微笑不语,王源这一点倒是没有说瞎话,这笛子倒是他身边的常物,对此心中常有慰藉之感。
“闲话休说,我奏一曲献给表姐吧。”王源说罢,起身站在一旁,横笛于口,鼓动气息徐徐吹奏起来。
笛声清越悠扬,飘飘渺渺,如风中之花,月下之影,朦朦胧胧,拨动人心,沁入五脏之内,融入六感之中。
公孙兰端着一杯酒悬在空中一动不动的听着王源的笛声,听的很入神。她对这曲子并不陌生,这是宫中长奏的佳人曲,只是自己听到的都是鼓乐丝竹合奏,竹笛之音却是第一次听见。
笛音拔了个高之后,宛若在云端消失不见,本垂目倾听的公孙兰转头看来,但见王源静静而立,手握竹笛轻轻击打节拍,双目看着公孙兰口中缓缓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王源的嗓音并不太好,但不知为何,公孙兰却听的心神激荡,她忽然觉得,当世之中似乎无人能比得上王源此时的歌声,就算是李龟年在此,怕是也唱不出如此动人心弦的歌声来。
“表姐,你可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感受么?便如此曲所唱,绝世独立倾国倾城。”不知何时,歌声已歇,王源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公孙兰感到非常的慌张,呼吸开始急促了。
“表姐,自见你之后,我长存幻想,想着若有某一天能有表姐这样的人物陪伴在侧,这一生也就圆满了。没想到,现在真的能和你在一起,能常见表姐一颦一笑,是我每日最大的幸福。”
公孙兰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源走近,在她的人生里,听到过的赞颂之语不知多少,但却未有一个人的话如眼前此人说的这般动听。
王源伸手握住公孙兰已经微微出汗的手,用竹笛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公孙兰,身子缓缓下俯,双目观察着公孙兰的反应,双唇缓缓迫近。
公孙兰紧张的身子冒汗,她想斥责,但却张不开口,她想挣脱,但却感觉浑身无力。某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被王源下了药,但其实她知道,自己没有被下药,只是心中的情绪太过猛烈,紧张到自己无所适从。
“表姐,你这一辈子逃不出我的手心了。”王源带着邪恶的笑容,将嘴唇压在公孙兰的红唇上。
公孙兰脑子轰轰作响,不知道是该一掌将王源击飞,还是该伸手抱住眼前这个自己早就对他有着异样感觉的人。犹豫间,只觉得唇齿间被一条温润之物突破,待自己的舌尖被擒在王源双唇之间吸吮的麻木的时候,公孙兰感到自己的心已经因跳得太快而停止了。
论武功,公孙兰抵得上几十个王源,论吻技,王源也同样抵得上几十个公孙兰。虽然两人有过一次浴血狂吻,但那一次太过突然,更多的是惊骇和慌张。这一次截然不同了,此次的亲吻水乳。交融水到渠成,本就耳鬓厮磨着的两人,心中都埋藏着对对方的渴望。虽然看起来公孙兰极为自持,但当被撩拨出来之后,那种爆发出来的能量不亚于火山爆发。
开始是王源主动,后来公孙兰不乏主动,只是技艺生疏,差点咬破了王源的嘴唇。两人紧紧搂在一起,恨不得融入对方的身体里,纠缠不休。
终于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来,喘息着看着对方的脸,公孙兰忽然清醒过来一般羞臊的一把推来王源,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愧疚和不安袭来,脸色也变得煞白。
王源忙低声道:“表姐,你怎么了?”
公孙兰咬牙道:“我们不能这样。今后再不能如此了。”
王源轻声道:“我知道表姐在想什么,你是因为欣儿的缘故么?”
公孙兰道:“无论如何,欣儿是我的徒儿,我们这是不伦之行,万万不可。”
王源笑道:“我可没把你当师傅,欣儿是你的徒弟,我可不是你的徒弟。”
公孙兰道:“可事实如此,我是你的长辈。再说,我怎能和欣儿一起侍奉你,传出去我还有何面目立足世间?”
王源皱眉不语,这确实是个问题,一时心头焦躁。公孙兰静静看着王源,见王源心烦意乱的样子,上前来仰头看着他道:“我不能公开和你在一起,你明白么?”
王源怔怔的看着她。公孙兰伸手抚摸他的脸道:“你也知道我的心,我其实……也很喜欢你,否则岂容你如此放肆。但我们不能公开在一起,你明白的。”
王源道:“我不甘心。”
公孙兰笑道:“傻子,就算不能公开在一起,我还是在你身边,只不过……无人知道我们的事情罢了。”
王源惊愕道:“表姐……这岂非……”
“你想说名分的事情么?就算我公开跟你在一起,你能给我什么名分?休了欣儿娶我么?况且我公孙兰连陛下的召唤都不屑一顾,你以为我是要什么名分的人吗?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本已心如止水,偏偏入你彀中,也罢,上天如此安排,我也不想违背。但你我之间只能在暗处,不能见光,我不想伤害他人,也不想让自己心中愧疚难安。”
王源不知说什么好,伸手抱住公孙兰,俯身再吻;公孙兰婉转相就,两人无声蜜吻,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