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微微一笑道:“杨左相息怒,杨家的事便是我的事,下官岂会不上心。但我确实没去露面,也没去帮着张罗,却是有我的原因的。”
“什么原因,不知本相可听得?”杨国忠冷笑道。
“原因便是,下官实在没空去,下官很忙。”王源道。
“什么?”杨国忠赫然起身,怒视王源叫道:“这便是你的理由么?你忙何事比我杨家死了一位国夫人更大?王源,莫非在你心里,我杨家的事情都是鸡毛蒜皮之事?犯不上让你大驾光临来一趟是么?”
王源摆手道:“杨左相息怒,我何曾有这个意思,我确实在忙着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比去吊唁三夫人更加的重要,所以我不得不缺席。”
“放肆。”杨国忠怒斥道:“翅膀硬了,想飞了不成?没我杨家,你有今日?有什么事比我杨家的死了人更重要?”
王源皱眉道:“没有。”
“那为何不去?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连吊唁都不露面?谁都知道你是我杨家的人,你不露面岂非驳我的面子。”
“我说了,那件事比去参加吊唁更重要,杨左相,王某自从于你相识,一言一行均为杨家着想,为了杨左相着想。刚才你的话让人寒心的很。”王源正色道。
杨国忠道:“我没说你不好,我只是觉得你这两日行为有些奇怪。我今日来也不全是为了说吊唁的事,事实上我心里还有很多别的问题要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王源点头道:“杨左相,问这些问题之前,我劝你屏退门后的四名卫士,你问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杨国忠诧异道:“你怎知我要问何事?”
王源微笑道:“你问的事情,正是我这两日在查的事情。我之所以没有露面,也正是在忙着查清此事,有什么事比查清楚三夫人的死因更为重要?下官忙着做的也正是这件事。”
杨国忠瞪大双眼怔怔看着王源,忽然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四名木桩般守在前后厅门处的卫士立刻转身出厅,关上了前后厅门。
“你适才说,这两日你着手在查的事情是三妹的死因?我三妹思念亡夫过甚乃至投青湖殉节自尽,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你怎敢说死因有疑?”杨国忠静静的话语在厅中甚是清晰,连他略微粗重的喘息声都听的清清楚楚,显然他的心情不像他的话语那般平静。
王源伸手示意道:“杨左相坐下说话,喝些茶水吧,听我慢慢说。”
杨国忠重新坐下,端过茶来喝了两口,便听王源轻声道:“杨左相,我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这段时间其实三夫人请我去她府中多次,你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可能拒绝她的邀约。我没敢跟你说,也没敢跟八夫人说,因为我担心你们会以为我有所企图。”
一听此言,杨国忠的心里立刻好过了不少,因为如果王源抵赖这件事,那便表明他心虚的很。但如果他坦白此事,这说明他问心无愧,起码也说明他不打算抵赖和隐瞒。
“你是说,你和三妹生前有过……瓜葛?”杨国忠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
“下官无意亵渎逝者,但三夫人的事情,杨左相多多少少有些耳闻。她对我确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你知道,王某是不可能这么做的,王某不希望惹得秦国夫人不开心。所以,事实上我几日前去了虢国夫人府两次,但行止发乎礼,并未有所谓的……瓜葛之事。”王源低声道。
杨国忠皱起眉头,明明自己审讯虢国夫人府中的翠桐等婢女,她们说前几日王源拉着虢国夫人去府中后园的小树林中打野战,玩的嗨的不行,现在王源又否认和虢国夫人有染,显然是在说谎。这小子为何要说谎?其中必然有疑点。
第二九七章 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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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我没想到你现在也学会了对我隐瞒。你和我三妹之间的事情,三妹身边的人尽皆知晓,你和她之间有无瓜葛可不是你随口便能抵赖的。其实即便你和三妹之间有些什么风流韵事,本相也不会怪你。你是本相器重的人,为本相出力良多,本相不会因为这些事便责罚于你。但你当面在本相面前撒谎,这却是我不能容忍的。”杨国忠终于沉下脸来,冷冷的戳穿了王源的谎言。
王源并无想象中的那般慌张,神情镇定自若,拱手道:“杨左相,我不知三夫人身边的婢女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我和三夫人之间确实清清白白。三夫人突然离世,此事震惊天下,杨家上下定然要详查缘由,无论谁和三夫人有过接触都会被查个水落石出,下官虽愚钝,但还不至于蠢到在这件事上撒谎抵赖,因为那是根本抵赖不掉的。”
杨国忠冷声道:“本相也觉得你没那么蠢,然你是否能跟我解释解释,数日前在三妹府中后园的树林里干了些什么?那些婢女们说的话难道是捏造不成?”
王源点头道:“是了,杨左相不问,我也正要告知左相此事。事实上左相不知其中内情,这其实也是我一直纠结的地方。刚才我说了,这几日我一直没有露面,便是在暗查虢国夫人的死因。而我之所以怀疑虢国夫人的死因,便也是缘于那日林间夫人作为和其后发生的事情。今日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得不冒着冒犯逝者的罪过跟杨左相明言了。”
杨国忠皱眉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啰啰嗦嗦的我一句也没听懂。我是要你解释那日林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