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纤长睫毛颤了颤,慢吞吞地睁开眼。
乌黑的杏眸里带着茫然,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几秒钟,林纯熙“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搭在身上的被子落下一半,她身上是条棉质的睡裙。
林纯熙去掀被子的手一僵。
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倒带似地回放,她记不清面纱是何时被摘下了,耳垂红色、欲滴血。
所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脑子里此刻全是酒后乱性酒后失身的各种言情小说片段,脸上的热气直往血液里冲,林纯熙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一把掀起被子。
嫩粉色的丝绸床单,干净如洗。
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她记得昨天明明他也喝了很多酒,似醉了。
床边的桌子上放了杯樱花牛奶,牛奶杯下压着张纸。
她拿起来,上面的字体凌厉,锋芒乍现:
“你的酒量是半杯福斯玛莱,如果以后一个人在外,饭局上永远不要喝酒。睡衣是女佣为你换的,桌边的牛奶是中午管家为你煮的,温热时喝。”
没有落款,但她知道是宋知亦。
牛奶的温热透过玻璃杯壁传递到手指上,那温暖似乎顺着皮肤流进血液,好像混身都暖和了过来。
她喝了一口,樱花的香气带着牛奶细腻绵密的感觉入口即化,缓解了宿醉的头疼感。
他早就算到了她约莫要中午才起,于是让张叔热了牛奶端过来,温度刚刚好。
鼻尖一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幸福到极点,心口却又酸又涨,仿佛被人如此温柔对待,她也会觉得自己不值得。
不值得他的好。
宋先生对她这般好,耐心有佳,收留她,为她解决麻烦,还因为她即将得罪苏家,虽然她知道他强大成熟,绝对不会做无谓的决定,但是还是于心有愧。
放在枕边的手机振了振,是林则诚的电话。
老爷子与她扯了几句家常,才支支吾吾道:“昨天回去,你和知亦没吵架吧?”
知亦,还真亲切。
林纯熙狐疑:“我为什么要和宋先生吵架。”
林则诚:“那就好那就好。”
林纯熙:“?”
她怎么感觉不太妙。
没等她反应过来,林则诚快跑连珠的将心里早就打好腹稿的话全盘脱出,最后加了一句:“反正你和知亦要领证,迟早会被他发现,所以爷爷昨天喝了点小酒就实话实说了,告诉了知亦你没有毁容哈,祝你俩幸幸福福,新婚快乐。”
没给林纯熙反应的时间,小老头“啪”地一下子挂了电话,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