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同名又同姓的人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单单因为一个名字反应便这般大,着实显得宁枳有些敏感了。
但她记忆中那个叫纪元的少年实在太过光芒万丈,乃至已过去许久,初初看到这同样的名字,也不免觉得震动。
因为那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是那时年纪尚小的她,也能记得住的存在。
幼时母妃每每抱她在膝上给她讲故事,故事的主角十次里有□□次便是这位天之骄子。而她唯一一次看到温柔乐观的母妃流泪,也是在纪家覆灭之时。
宁枳手指轻拂过最后这幅画。
那是一幅亲子图,画很简单,似乎是一家五口赏月时的情景。夫妻二人相携着坐于亭内,脸上依稀带着笑。大儿月下舞剑,二儿含笑抚琴,小儿缠闹在父母身边,似在撒娇。
父严母慈,兄友弟恭,和谐欢喜之情,几乎溢出画面。
宁枳的视线再次落于最后的印章之上。
若这人真是纪元,若他还活着。。。
宁枳倏然回首。
“你表弟可是十二年前,名满天下的忠勇侯之子?”
宁枳问的直接,薛朝难免一怔。他第一反应就是要否定掉宁枳的猜测,可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良久,薛朝无奈叹息,“我不该带你过来这的。”
显然是承认了宁枳的猜测。
“即便今日你不带我过来,只要我还在浩气盟里,我总会发现一丝蛛丝马迹的。”宁枳宽慰了薛朝一句,把他宽慰得哭笑不得。
“也罢,都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阿元便是当年的忠勇侯之子,纪元。”
即便早就有了决断,可是听到薛朝亲口承认,宁枳还是难免一阵恍然,“那他现今。。。”
“还活着,可对他来说,是生是死,也没甚差别。”
宁枳了然地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说,举家覆灭,父母亲人全都被杀,只剩自己一人存活于世,甚至连正大光明地说出自己的身份都不能,确实是生是死,都没有差别。
大概唯一能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便是复仇了吧。
宁枳心里略过一个较为可怕的猜测,又很快将它否决了。
不可能,经历过举家覆灭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还是那么高调的一个人呢?
却到底还是不放心,只能询问薛朝,“那纪元他现在,身在何处,在做何事?”
薛朝摇了摇头,“我们许久未曾联系了,他现在在做何事,我并不清楚。何况,即便我知道,即便对方是你,我也不能说。”
薛朝直白坦荡,宁枳也无可奈何。
只得叹息道:“也罢,终究是别人的事儿。”
她自己亦藏了天大的秘密,又如何能要求薛朝对她坦诚相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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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枳生辰当日,谢祥来了浩气盟。因着他是温听名义上的表哥,又是打着为宁枳庆生的明日,薛朝不好拒绝,便派家丁将他带去了岁寒轩。
而云端对于谢祥的到来十分开心,嚷嚷着要多做几个菜。宁枳没有赶客的理由,便客气地迎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