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玉给她擦眼泪,“你错了,爬得高摔的惨。”
突然就听着破门声,是谢与归踹门而出,大约是谈崩了。
谢与归扭头对着里面沉嗓一吼,“谢春和,你自己想清楚了就成,你要是喜欢做这个嫔你就当吧,有事你别来找我给你出头。”
为玉追了上去。
“你别给四丫头说好话啊,我现在肺都要气炸了,你知道司礼监那些狗杂碎吗?为了让他们替四丫头说话,我脸都不要了,去给他们倒酒陪酒!”
“至少还是个嫔。”为玉开口。
谢与归怒火浇灭大半,“什么意思?”
为玉正色说:“至少如今还能捞着个嫔位,而不是日后被嫌弃了,直接打入冷宫,饥寒交迫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按照心田的话来推测,谢春和八成就是故意为之,朱崇升都私下来低头了,而她还是昂首不服,就是有古怪。
嫔也不低了,至少还能保住一个位份。
为玉思忖了一下,和他说:“这件事板上钉钉的话,你觉得陛下的名声会如何?”
谢与归眼神微顿。
为玉话锋一转,“陛下要的就是谢、张两家病急乱投医,陛下就是要让朝堂上下都看看,谢、张两家的手都能伸到皇帝的家里来了,若是朕还不处置,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皇室笑话?”
谢与归闭了闭眼,再抬眸已不见丝毫愤怒,眸子如深潭般,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素日只是胡闹,这种大事定然是有人出了主意的。”
谢与归想也不想丢出两个字:“谢双。”
谢双专门来见过谢春和,那日他事多就没陪着。
为玉耸耸肩,“我不知道,反正现在京城最津津乐道的不就是,谢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宁家吗?那就让人觉得,皇帝有这个想法就是了。”
谢与归嘴上不说,也不准周遭议论此事,但心中也是这样觉得,朱崇升迟早会对承国公府下手,或迟或晚,此前逼着承国公府将谢春和送入宫中,不就是一次试探吗。
说着,为玉压低声音,“到时候前线的真相揭开,你大哥和姐夫真为国捐躯了,陛下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会让他自寻臭名,让他身败名裂。”
“所有人都会认为,陛下当年如何对宁家,就会如何对谢家,你觉得陛下有胆子吗?”
人言可畏,哪怕是天子也是害怕的。
“宁家当年是在北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总有土皇帝称霸一方,所以陛下处之而后快,甚至都给不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来。”
“但,谢家是在天子眼皮子下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的。”
“不就是狡兔死,走狗烹吗?”
为玉眼里浮现那日倒地的宁家余孽。
“若是谢家的余孽和宁家的余孽携手共进退了,而且都是盘踞北地的两股大势力,你说,谁打得过?北地只要有能者揭竿而起,立刻就会起兵造反的。”
“所以,陛下不让谢双立刻回去,就是害怕这个事。”
朱崇升害怕谢双回去握住兵权,帮着承国公府制衡他。
为玉声音又压低了很多,“你最好找人到处散播下,娘娘为何惹怒的陛下的缘由始末,到时候不就是很热闹了?”
谢与归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为玉打的算盘,是要陛下不得人心。
人心所向才是明君,用朱崇圣最在乎的刀来捅他,才最有用。
“至于这此谢、张两家疏通的人脉网,既然拿了我们的好处和承诺,想来这次帮不成咱们,下次有事,自然随叫随到了。”
谢与归垂眸,“好,多谢了。”
为玉摇摇头。
谢与归只是关心则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