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很齐,血迹干涸,凶器可能是剪刀。耳垂上有三个耳孔,”谷平问小林,“钟先生有穿耳孔的习惯吗?”
耳孔?小林摇摇头。
“这不是新扎的耳孔,应该有好几年了,耳廓上有黑痣一颗。钟先生耳朵上有黑痣吗?”谷平又问她。
小林再度摇头。
“好像没有。”她道。
“我记得,他是没有黑痣,他也没有耳孔,我很注意地看过他。”谷平静静地把那个塑胶袋交给助手,对小林说:“这不是钟先生的耳朵,放心吧。”
小林“噗”的一下笑出来,眼泪却落得满腮都是。
“不是他的,那太好了。”她觉得此刻自己的精神状态就像是刚刚跑完一千米,身体累得快虚脱了,但心情却无比轻松。只要不是志诚就好,只要不是他就好。
“但是,我记得陈影的耳垂上有三个耳孔。”她听到谷平说。
“那么,会不会是她?”她小声猜测,用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刀口很齐,说明动手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但在这种时候,没有丝毫挣扎不符合常理。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被迷晕了,二是她已经死了。”
“我觉得她死后被剪下耳朵的可能性更高。”助手道。
谷平注视着前方,点了点头道:“关键是,尸体在哪里。”
说完这句话,谷平飞快地奔回了茶水室,他的助手紧跟在他身后。几分钟后,小林听见茶水室里传来助手拨通电话的声音。
“喂,是赵探长吗?请到大厅茶水室来一下,这里有重大发现……”助手说了一半,又把电话交给了谷平,“发现陈影的尸体了,这次不是假死,死因是……背后中枪……也是半自动手枪,应该不会有错……对,是尸体,可以写报告了……目前只发现耳部破损,其他还算完好……不不,没有尸斑,也没有尸僵,死亡时间,现在应该在30分钟以内……”
他一定是一边打电话,一边蹲在地上翻动尸体。小林想,她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她站起身,悄悄走到茶水室的门口。
茶水室的黑漆地板上躺着一个女人,即使已经失去生命,仍能看出她活着的时候是个风姿绰约且热衷于追求美丽的女人。她穿着带有波希米亚风格的紫红色长裙,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散落在身边的地板上,已然僵硬的脸上涂满了白粉,灰色眼影下露出两只半睁的眼睛。她一只手抓着裙子,中指上的白金戒指闪着银光,另一只手则搭在腹部,姿态虽算不上优美,但极有女人味。她真的曾经是男人吗?小林怎么都看不出来。
“信文。”谷平看到她进来,站起身来。
“她就是陈影?”小林注视着地上的尸体。
“是的,”谷平朝她身后一指,“我们是在那里发现她的。”
小林回过身,发现谷平所指的地方,墙上竟然开了一道小门。她走到那道门前,向里面张望,里面一片漆黑,但借助外界的自然光,仍能看出,那不是一个暗柜,而是一条通道。
果然有秘道!小林顿时兴奋起来。她决定立刻爬进去一探究竟,可是,她刚伸出手准备去碰那道门就被谷平抓住了袖子。
“别碰!”谷平道。
“这里有秘道!秘道!只要顺着它走下去,也许就能找到他们!”小林嚷道,她好像看见志诚被绑在河对岸的一棵树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条船,却有人不让她上船。这真是太太太太急人了!
谷平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情绪,仍四平八稳地说:
19。意外发现(4)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现在不能让你下去。一来这样很危险,现在还不清楚它通向哪里,里面是什么状况;二来,这个房间现在必须被封锁,进行全面勘察。”谷平看了一眼那道门,笑了笑说:“别急,这道门不会消失的。等我们检查完,你再去也不迟。”
“我会很小心,不会破坏现场的。”她恳求道。
“对不起,真的不行!”谷平看着她,说道,“我送你出去。”
有什么好检查的?应该先救人才对!小林在心里顶了一句。本来,她还想再求求他,但看他的表情,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
“刚才你是怎么发现她的?”小林不甘心立刻走人,压住火气问道。她记得之前发现那只可怕的耳朵时,根本就没这道门。她不是被吓糊涂了,她的头脑很清醒,她记得,当时四面墙都严严实实,的确没那道门。
“这道门并不很明显,你没看到也很正常,”谷平道,“我也是因为发现有几丝头发从门缝下面钻出来,用力一推,才打开这道门的。”他说到这里,外面响起说话声。
“在哪里?在哪里?”其中一个大声问。
“在这里。”谷平的助手直起身子朝他们招手。
几个提着工具箱、穿白大褂的人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拍拍那个助手的肩道,“这里可真忙啊!一会儿枪击案,一会儿绑架案,现在又来了个谋杀案。怎么着,首席法医,有什么吩咐?”他回头又跟谷平说话。
“别这么叫我,我只是法医助理。”谷平笑道。
“首席就是首席。嘿,我说,你上次送我的墨西哥饼真不错,想不到你老弟还有这一手。”那人道。
“随便做的,”谷平指指那道门,“检查血迹,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