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风力骤歇,酒仙翁肥胖的身躯彭的一声摔在地毯上。老子像发射出的金光,也渐次减弱,逐渐收缩成幽微的毫光,又忽闪两下就消失了。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只有金树手中的光剑还熠熠地发散着红光。
金树却不敢怠慢,见酒仙翁的身子动了一下,又挺剑戒备,生怕他再发威,叫道“仙翁,你究竟是人是鬼!”
酒仙翁仍低着头,向金树伸出只手,艰难的说道“酒。。。酒。。。快给我酒!!”
金树听了,立马奔到酒仙翁的大包里翻找,包内却只一件袈裟,一捆削尖的竹签,一沓黄裱纸,一柄短木剑,此外再别无一物。
金树突然想起客房玄关橱窗里的付费消费品里有红葡萄酒,就问道“红酒可以么?”
酒仙翁只催促道“快,快!”
金树连忙从橱窗里取了红酒和酒杯,跑回蹲在酒仙翁身前,也没时间用开瓶器了,就用光剑削掉瓶颈,准备把酒倒进酒杯里。
酒仙翁却等不急了,一把抢过酒瓶,也不顾瓶口锋利扎嘴,送到嘴边,仰头就往肚里灌酒,喝撒的红酒顺着他的脖子直往下流,咕噜咕噜几下就饮尽了。
酒仙翁大口地喘着粗气,金树见他发绿的双眼渐渐转为正常,眼中成双的瞳仁也凝聚合一。
“仙翁,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金树又问道。
“我没事了,你快去救你的朋友。”
金树被他一说,这才心头一惊,立刻提剑飞步冲出了房门。
黑暗中,朱花婆朝常秉德所在位置飞扑过去。
常秉德感到一股阴风迎面扫荡过来,知是朱花婆向自己扑来,立即奋力将餐桌踢了过去。
朱花婆被餐桌绊了一跤,跌倒在地,躲在附近的人大叫道“快用血泼她!”
于是几个服务员提起两桶鸡血,循着朱花婆的声音,一古脑儿泼了去。倒地的朱花婆被鸡血泼中,立即象被浇了硫酸一样,浑身上下都被鸡血灼烧,痛得在地上乱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黑暗中,众人听着她的撕心裂肺的号哭,恐惧之余,有人竟生出几分怜悯。
“好痛啊——好痛啊——救救我——”朱花婆苍老而凄楚的声音哀求道。
店老板的老婆于心不忍,让服务员打了桶水来。
“去给她洗洗。”老板娘说道。
几个服务员却没人敢过去。
“哎呀,就算是鬼,叫得这么惨,也忍不下这个心哪。”老板娘说着自己提起水桶,摸黑朝着朱花婆号哭的方向走过去。
这时从后面射来一束光,原来是店老板一手拿着件东西,一手打着手电筒从后面出来了。
手电的光圈里,朱花婆全身冒着白烟,两只手被烧得只剩白森森的骨头,更象是一副鸡爪了,而最令人胆寒是她的脸,此时已被灼烧得不成人形,鼻子和嘴从面庞上滑落下来,悬在下巴下面,只有一丝血肉相连,耳朵和一只眼睛已被烧得焦糊的皮肤粘连在一起,只剩一只眼球还鼓胀在眼眶外,这副狰狞恐怖的面孔几乎让常夏晕厥。
店老板见自己老婆居然向鬼婆子走去,吓得倒吸口凉气,还没喊出声来,地上的朱花婆突然一个翻身,用鸡爪一把抓住老板娘的手臂,向下猛地一抓,竟象剔骨一样,把老板娘整个手臂上的皮肤活生生全抓了下来,只剩一把血淋淋的骨架。
老板娘惨叫着倒在地上,水桶也打翻在地。
众人见了齐声惊呼,朱花婆却还不罢手,又举起爪子朝老板娘面上抓去。
店老板见了大叫一声“无——伤——!”
朱花婆听了这两字,爪子停在半空,那只独眼一转,朝店老板盯了过去,眼中投射出令人窒息的凶光。
店老板见了转身就朝二楼上奔去,朱花婆弃了老板娘,狂追而去。
众人都吓得不知所措,只有常秉德对常夏说了声“你别上来!”然后在地上捡了把椅子跟着追上楼去。
店老板打着手电筒跑进书房,朱花婆一路追击紧跟在后。老板一个箭步跑到一个柜子前,关了手电扔在一旁,拉开一扇柜门,又大叫了一声“无伤!”
然后就飞快闪在柜边。
手电筒的电光一灭,屋里又陷入漆黑一片,朱花婆只循着店老板的声音猛扑过去,却一头撞进了柜子里。
一旁的老板飞快关上柜门就用身体全力抵住,朱花婆就在柜子里疯狂地抓着。
这时常秉德冲了进来,店老板感觉到后面有人,就大叫道“快过来,帮我抵住柜子!”
常秉德快步冲上,用身体抵住了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