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下去。」乔治沉声说。
肖林把视线再转回屏幕。昆腾已经上了擂台,他的对手,那个失败者,仍然躺在擂台上。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教练和助手都无影簸踪。
情势有点奇怪。
「他的手完了,没有老板会把一个不能再上擂台的废物带回家。」乔治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那个拳手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就像一件遭到恶意损坏后又被丢弃的玩具,像一部曾经崭新的昂贵的玩具坦克被弄断了炮嘴,难看地扔在垃圾桶里。
不过,他不是在垃圾桶里,他躺在擂台上。
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侧躺着的脸,轻轻挨着擂台的地面。蓦然地,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惧从他的眼底深处涌了出来。
镜头又向后退,似乎存心让屏幕前面的人们也能看得更清楚点。昆腾抓住失败者的断手,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失败者尖锐地惨叫起来。扭转着身躯,但他已经没有能力逃开了,绝望地眼睁睁看着昆腾折磨自己身上的伤口。
「喜欢血吗?」昆腾抓着对手的头发,在擂台四周大摇大摆的拖行着不断呻吟哀嚎的对手,大吼着问。
擂台下的人们疯狂地叫起来:「喜欢!」
「喜欢!」
「杀了他!玩死他!」
「再多一点血,血!给我们多一点血!」
昆腾狞笑着,有人从擂台下面递上了一把小刀。他接了过来,开始兴致勃勃地在失败者的身上制造新的伤口。
小块小块的肉被小刀从大腿上挑了出来,不久前还强健的肌肉现在血肉模糊。
像野兽一样的惨叫声连续不断。
肖林看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别开脸。
「看下去。」不容违抗的语气,乔治冷漠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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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林不得不遵从。
残忍的兽虐仍在继续,失败者已经浑身是血,昆腾斯条慢理地享受着胜者屠宰猎物的权利。少数看不下去的观众已经悄悄离开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围着擂台疯狂地叫嚣,刺激昆腾继续下去。
汗味和血腥味一定充斥鼻尖,肖林深庆自己不在现场。
通过屏幕,他已经觉得有点受不了了。他不害怕血,只是不习惯这种赤裸裸而且没有必要的残忍。
乔治逼着他把整个片段看完,才关闭了屏幕。安静来得和刚才的喧闹一样突兀,肖林彷佛听见自己缩成一团的心脏在怦怦乱跳。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呼气声在安静下来的房间中异常清晰。刚刚进门时的旖旎和轻松已经不翼而飞,连一丝的影子也没有留下。而他和乔治的姿势和动作几乎没有变过。
「好了么?」他低声问。
乔治点了点头,把他的腿放下去。气氛变得压抑,经过下午的淫靡,和刚才亲眼所见的残忍,肖林不知道该怎么快速转响应有的状态。他不自在地坐直身子,一股大力却出其不意地涌了过来。
「嗯……」肖林被乔治压倒在沙发上。
两人亲密地紧贴着身体,但上方的蓝色眼眸却是冰冷无情的。
「如果失败者是你,昆腾的小刀会先在哪里下手呢?不应该是大腿。」耳朵被乔治亲昵地咬着,宛如甜蜜的低语:「我猜,会是这里。」修长的指尖隔着棉质的上衣,捏住肖林胸前的小巧突起。
肖林蓦然一震。
虽然知道乔治也许在对自己灌注关于擂台上的心理等技巧,但肖林还是忍不住痛恨乔治的方法。手臂按着沙发两边,腰杆骤然用力,技巧地弹跳起来,肖林狠狠把压在身上的乔治踢到一边,迅速站了起来,厌恶地瞪着乔治。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假设。
肖林更加无法忍受的是,一边亲昵地耳语,一边残忍地作出这种可怕假设的乔治。
「生气了?」乔治从沙发上坐起来,带有贵族气质的唇勾着,可无法察觉到他有丝毫笑意。
肖林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对峙着,半空中彷佛有火花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