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继宗倒是无所谓,吃着瓜子也觉得不错,“你怎么来这了?听说出了两桩杀人案,县衙都忙晕了,可是真的?”
原先他们每隔几天都要来马场看看训练情况,可最近几天,一个人都没来。
他还是听马场的下人说,才知道县衙发生杀人案了。而且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当真是滑不溜手。
对他们倒是没什么可瞒的,老三将两桩案子说了一遍。
赵飞有些疑惑,“只靠那脏衣服能定案吗?”
老三点头,“大体上能定案。身高体型,又在事发当天去卖过货。不是他还能有谁?两个案子手法都一样。不过最好还是让他招认,免得真的冤枉了他。”
虽然照他来看,已经能定案了。但是晚上杀人,又没有人证。也许有人赶夜路杀人,谁也没看到呢?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就在大家闲聊时,有间牢房传来争执声。
老三和狱卒要是去了,估计他们就不吵了。
赵飞拍了下桌子,“我去看看。”
他站在走道里偷听,争吵声越来越大,赵飞冲他们招手。
老三赶紧跑过去,正好听到孙大郎用嘲讽的声音说,“你那娘恶毒无耻,嘴里没一句好话,我就是打你家门前经过,她都冲我骂了一通。她嘴巴那么毒,我就请她吃粪刚刚好。”
胡田气得上前跟他厮打,可他身材矮小,哪是孙大郎的对手,很快被他推倒在地。
老三敲了敲牢房的围栏,冲着孙大郎笑,“怎么着?终于肯承认自己杀人了?”
孙大郎也不是笨人,很快就明白他这是上了对方的当了。不过他也没露出懊恼的神情。
第二日上堂,孙大郎就把杀人过程全都交待了。
“你杀胡老太和许老太是因为她们虐待儿媳吗?”
“嘴里还不干不净,总说别人是小娼妇,小贱人,其实最贱的人就是她们。她们的儿媳妇也是人,勤勤恳恳,却被她们骂,就因为孝字,就只能把所有委屈承担下来。她们太可怜了。”孙大郎面容平静。
老三默默叹了口气,“你娘子是怎么死的?”
他找过以前的验尸记录,仵作上面写的是病死,不过据仵作所说,那时候他都是随便写的,反正县令大人也不在意。至于孙娘子的真正死因,时间太久,仵作也不记得了。
孙大郎面上出现一丝裂痕,他黝黑的面庞全是悲愤,拳头死死地捏着,“她是被我那个继母害死的。要不是继母大冬天不肯让她用热水,非让她去河边洗衣服,小石头怎么会掉进河里淹死。我娘子怎么会为了救他感染风寒。后来更是不能接受小石头的死,承受不住,喝毒药自杀死了。”
在场众人一阵沉默,小四叹了口气,“母慈才能子孝。这样的人不配为人母。”
老二在旁边写口供,听到这话,看了眼孙大郎,“你为什么不杀你继母呢?”
他最恨的难道不是他那继母吗?杀别人杀得那样利落,为什么迟迟不杀他继母。
孙大郎又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言不发了。
凶手已经画押,孙大郎死罪难逃。
胡田半个月牢已经放出来,老三回家的半道上看到他,“以后跟你娘子好好过日子吧。当心人心冷了,就再也悟不热了。”
谁都有底限,胡娘子瞧着软,但疼两个女儿的心比谁都多。
胡田听后依旧不以为然。老三轻轻叹了口气,胡田这样执迷不悟,这个家就过不好。
说完,打马离开了,扬起漫天尘土。
胡田气结,“怎么这么小气,就不能稍我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