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阁下报上一个万儿,也叫我姓铁的长长见识!”
黄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淡然一笑,微微摇了一下头。
铁海棠长眉一皱:“请恕铁某人愚蠢,阁下既然不肯吐示姓名,倒要请教一下阁下来意了。”
黄衣人凌厉的目光,在他身上一转,伸出一只手指了铁海棠一下,又回指了一下自己,随即断然挥下一掌。
举座各人无不面现骇然,这种表情至为显然,意思分明是要与铁海棠决一高下。使大家更为惊奇的是对方这个貌相堂然,直似有帝王之尊仪的堂堂汉子原来竟是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这一点实在令人心中大存迷惑而兴喟叹。
铁海棠轻轻哼了一下道:“阁下之意,铁某人明白,敢是要与铁某人较量一下武功?”
黄衣人果然点了一下头,怒视不语。
“原来如此!”铁海棠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这件事实在是再简单不过,阁下大可放心,只要你划出了道儿,铁海棠就是明知不是你的对手,却也必然奉陪,决计不会令你失望就是。”
黄衣人原本含有怒气的脸上,顿时大见缓和,他后退一步,伸手在原地指了一下,示意铁海棠就在现场与他决一胜负。
铁海棠白哲的脸上,现出了两道深深的笑纹:“且慢!”他缓缓地道:“这位壮士你既要与我动手分上一个高低,本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只是请恕铁海棠狂妄自大,绝不愿与无名无姓的人动手,也不愿与莫名其妙的人动手,这一点尚要请尊驾开口说明才好。”
“总座说的是。”一旁的风雷手秦渔陡然滑身而进道:“要他说个明白,想装哑巴蒙事可不行。”
铁海棠微微冷笑道:“你放心,他当然会有个交待。”
是时,晏三多、欧阳不平、岳琪、秦渔等各位堂主也都缓缓偎了上来,四位堂主像是早已有了默契一般,身子一经站定,却暗含着一门极具威力的“四极阵”,遥遥将黄衣人困居核心。
以晏三多等四位堂主之尊,平常对付外敌,出动一个已是难能可贵,像眼前这般四人联手应敌,简直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如果再算上总令主铁海棠夫妇在里面,以六敌一的局面,更是难以想象的声势隆重。
铁海棠缓缓的由位子上站了起来,那张看来极其斯文的白皙脸上,忍不住现过了一丝戾容:“尊驾昂藏七尺之躯,何以装聋哑?未免令人不齿!”
话声方歇,就见黄衣人脸上霍然罩起一丝怒容,那双炬亮瞳子倏地睁得又大又圆。
各人下意识地俱不禁吃了一惊,以为他被铁海棠一番话激起了怒火,眼前即将要寻人出手,一时情不自禁地都心中一动,哪里知道是错会了意。
众目睽睽里,即见黄衣人闪烁的一双眼瞳子在环视众人一周之后,脸上竟然兴起了一番犹豫,就在各人心存纳闷的当儿,蓦见黄衣人张大了嘴。
各人心存不解,却不知一看之下,俱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倒不是黄衣人嘴里多了些什么,却是少了点东西——少了那根婉转多柔的舌头。
那根舌头自齐根处为利刃所切断,虽然这件事绝非眼前发生,可能事隔多年,但是那断伤之处却是鲜红染目,触目者无不惊心动魄。
铁海棠虽然也曾想到他可能真是一个哑巴,但是必属于先天性的天哑,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是属于后天人为所致的伤残,一看之下,由不住为之怦然心动,那双长眉禁不住皱了一皱——一个伤残者最不能忍受之处,即在于人前暴露其短,黄衣人虽然有极好修养,却也由不住在吐露断舌之后,现出了一片悻悻之色。
他冷峻的目光,逼向铁海棠,其悲愤大是不能自已。
“铁某人冒失了!失礼之处,务请壮上海涵!”一面说着,他转向身边的乾堂堂主潇湘侠隐欧阳不平道:“烦请欧阳堂主,呈上纸墨,请这位壮士赐告大名,并请明示来意!”
欧阳不平恭应道:“遵命!”转身自案头上取来文房四宝,用一托盘托在左掌,转向黄衣人身边站定。
整个堡垒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各人目睹黄衣人诸多异状,无不对他心生好奇,极欲知道此人的姓名以及出身来历。
欧阳不平手托文房四宝在黄衣人身前站定之后,向着后者冷冷一笑道:“壮士用墨!”
黄衣人伸手拔出狼毫,饱蘸墨汁,举笔待下时,微作犹豫,微微顿了一下,终于落纸云烟。
每个人的眼睛都睁得极大,然而当他们看清了出自黄衣壮士笔下五个大字狂草时,俱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