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风吹动窗帘的声音,越发显得屋内气氛的沉闷压抑。
何苗受不了了,猛地站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便是这样,你们若是觉得我失了贞,不干不净的,大可说出来。朋友可以跟我绝交,相公可以与我和离,随便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痛快麻利的给句准话,我好去炒几个菜庆祝庆祝。”
做菜庆祝?
几名男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慕容庭啼笑皆非,“师嫂,你都要被抛弃了,你还庆祝什么呀?”
“庆祝自己重获自由呀!”何苗一脸的向往,“我眼下还是青葱一般的年纪,若是恢复了单身,我便弄一个桃花源,里边有一大片桃花林,有山有水有温泉,我雇他十个八个美男在里边陪着,日日吟诗作画,夜夜葡萄美酒夜光杯,小日子不知过得有多滋润。”
众男子齐齐黑了脸。
齐一鸣沉声道,“媳妇,我说过,无论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都只会爱惜你,绝不可能嫌弃。是以,你这么个美梦,该醒了。日后也不许再有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听见了?”
何苗撇撇嘴,小声嘀咕,“我真是嘴贱,等他说了结果才嘚瑟不是更美吗?”
“你说什么?”齐一鸣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敢情她不是说说而已,还真的打算付诸行动来着?
何苗立马怂了,连忙摆手,讪讪笑,“没有没有,我说今晚上吃麻辣鸡丝,味道鲜美。”
众人:呵呵,才怪!
慕容庭也极为不爽地看了水逸寒一眼。都怪这个家伙,笨头笨脑的被齐新宜算计,才有这一连串的误会发生。
不对,等等……
他震惊了,“师嫂,水逸寒的皮肤何时变白了?”
众人下意识看向水逸寒。
这才发现,他有着一张刀削斧刻般英俊的脸,身上黑色的短打衬得他肌肤百里透粉,唇红齿白。
有着如同王侯将相一般贵气,即便与这几个朝廷权贵高官同坐,也丝毫不逊色。
何苗横了慕容庭一眼,嗔怪道,“他当时被火烧伤,身上又有毒未解,我便给他吃了些药。你们也知道,我的乃是神药,莫说改变他的肤色,就是人命都能救得,作甚要如此大惊小怪?”
众人一想,的确如此,便不再吭声。
之后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这一场表面看似随意交谈实际上像是三师会审的谈话才彻底结束。
吃过晚饭后,两个娃儿困了,何苗才想起没有地方睡。
三院落正房烧了,左右耳房也被波及,东西厢房全是灰,里边的所有东西都要拆洗过才能住人。
王婆子便道,“搬到我屋子里去。以前咱们的房间门口对门口,不知多亲近,搬了新房子隔着一层,总感觉生疏了。”
何苗夫妻一合计,便同意搬到东厢房。四个丫头就安排在左右耳房,两个奶娘挪到了倒座房。
东西厢房一向都打扫得很干净,好在当初何苗坚持主房、厢房里头全建独立的厕所洗漱室,只要稍微整理下,便能搬进去住。
只是两夫妻的衣物、洗漱用品全没了,只能先借下人的救急。
慕容庭也是两袖清风来作客,瞧着如斯光景,不禁哀叹,“凄凉啊,原本我还想蹭师哥的吃穿来着,结果他要借下人的,想我慕容庭风流不羁、玉树临风,何时试过这般落魄?”
此时已是晚饭后,几个人坐在大门口的桉树下乘凉。
桌面上放着糕点、几杯水果汁和几坛子水果罐头,慕容庭一面吃一面叹息连连。
何苗没有理他,坐在齐一鸣旁边,手里抱着一个抱娃娃,仰着脖子看着自家丈夫,笑盈盈地与他说着悄悄话。
齐一鸣手里也抱着个孩子,微微低头,看着自家媳妇在喋喋不休,双眸里的宠溺和柔情深深,似要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