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心之人是能心心相系的,就像离别也是能被感知的。
离别是一个很重的词,你不知在何时何地与何人的一次平常相见,就会成为你们的离别。
之所谓的心心相系便是你在那一刻会有隐隐的不安感,当时的感觉很难抓住,但只要你回望时再想起那种感觉,便会恍然大悟,当时的不安代表着什么。
余椿暑假放的晚,正直酷暑,她盯着大太阳抱着一摞书往车棚走,高马尾在她的白色校服衬衫领边扫来扫去,她实在是热得有些发昏。
就在余椿终于要走进车棚阴凉地时听见了有人在叫她。
被汗水浸湿衣领的感觉自然是不好受的,但能和陈舟打同一把太阳伞也值了。
陈舟笑盈盈地问余椿准备好进国家队了吗。
余椿此刻的笑比阳光还耀眼,她点头应道:“那是自然!”
陈舟的太阳伞一直为余椿打到校门口,直到余椿骑上一直推在手边的电动车,陈舟才收过伞。
“下次见面就成年了。”
“是啊,那我就是大人了,老师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子哄了。”
陈舟抿唇笑了笑,“好,小大人。”
“那我走了?”余椿有些不舍。
“走吧,拜拜。”陈舟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兴许是那天太阳是真得很晒,余椿被晒出阵阵心悸,她觉得心口闷闷的,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还想回头再与陈舟说些什么时,陈舟却撑伞回身了。
走得如初见时那般利落。
正午阳光明媚灿烂,蝉鸣喧嚣,树荫摇晃,白色校服被风吹得鼓鼓的。
十八
二零一四年夏,余椿的十八岁。
整日的蝉鸣和烈阳惹得人心里发燥,连一场大雨都不肯痛痛快快地下。
余椿搬去了海边避暑。
这个夏天好像比以往都要平静,余椿每日不过做题学习,再多就是傍晚去海边看看日落,数着今天又捡了几个好看的贝壳。
可浪起前海面总是平静无风的。
八月中旬,余椿没和谁打招呼,回了一趟以前的家,她原本只是回去取一本之前读过的书,却没曾想这一回,戳破了笼在她身上的巨型泡沫。
这个家是余椿初中时住的家,她上了高中把基本的物件都搬去了新房子,也只是剩一些读物,而这个家,也正是她父母平常住的家。
可余椿开门时,却发现,这不是她的家,这是别人的家。
是她的亲生爸爸,和别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