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他们!杀了这些可恶的败类!如果我要下地狱,那么一起下地狱吧!去死吧!
男孩彻底爆发地跳了起来,瞳孔充血,手指曲起成爪,扣住永璋的脖子,喉间发出兽类般的低吼,凶狠龇牙就要撕咬血管动脉。
听到男孩嘶吼时候多隆就心急如焚想要冲进去了,那男孩是死是活怎么样都没关系,永璋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他见识过那男孩的凶悍的,永璋那大病初愈的身体挡得住么?他还是太大意了,怎么就放永璋独自面对那男孩了呢。
单手制服了只剩下野兽搏斗复仇本能的男孩,永璋轻言制止了多隆的进入,垂眸紧盯还在不停挣扎的男孩的眼睛,另一手摸索到了男孩后脑勺某个凹进去的地方,捏起皮肉按揉,直到男孩的眼中逐渐恢复了清明,表现出了怯懦无知的神色。
“终于肯出来了?你叫什么名字……?”听到了问题的男孩呆了许久,好不容易清明的眼神再次混乱,麻木空洞与愤恨凶戾来回挣扎互相破碎互相融合,清明怯懦部分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终究被完全吞噬。
连名字都不愿意想起了么。
永璋一手盖在他眼睛上,唇瓣贴近耳朵,“你被最亲的人遗弃了,你的名字被你遗弃了……连你自己,都要被自己遗弃了么……”
如果连自己都遗弃了自己,那么还有哪里能去呢,还有哪里是容身之处呢。
等到多隆被允许进入屋子的时候,闻到的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暧昧糜香,永璋一如往常的清雅出尘,那男孩乖巧怯懦垂手低头站在他身后,完全看不出之前或是麻木或是疯狂的样子,也不见了绝望和奄奄一息,判若两人的强烈变化让多隆忍不住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几次。
“老大,你把他换了个人啊?我都要认不出来了。”多隆啧啧称奇夸张地表达了自己的惊讶。
“嗯,换了个人。”永璋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再睁眼时已经没有了那抹疲惫之色,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唇角,“这只狼崽子爷带走了,没意见吧?”
他敢有意见么?多隆连连摆手,下意识忽略了永璋对男孩所使用的量词,也选择了无视只有两人的房间里永璋到底对那男孩做了些什么,很识趣地带着他们乘上马车。
“说说吧,你是从哪儿捡到这孩子的?”永璋随手便夺去了男孩的意识,把他放在旁边不让他听到接下来的事情。这男孩的人格刚刚重塑完成,还在不稳定的阶段,不适宜受到太多的刺激,例如说没能痊愈的记忆来历伤口。
“前几天我到阜城访友,回来的路上就捡到了倒在山脚下的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掉的这孩子,那时候可凄惨的呀,赤身裸|体头发散乱,全身布满不堪伤痕,狰狞得可怕,满脸满身都血迹斑斑的,龇牙时候还能看到血污,啧啧啧,你说到底是谁这么没良心呢?然后我就一时好奇上山去察看,沿着血迹就在半山腰的破庙里找到了一具被咬断脖子失血过多而亡的男人尸体……”多隆瞄见永璋有些不耐有些惫懒的模样,赶紧跳入重点,“然后我就抓到了附近几个吓破了胆子的匪徒,他们招供说这孩子是跟姐姐一起从附近城镇里出来说要去江南的,这荒山野岭几个大男人面对柔弱娇养的姐弟俩,他们一时被色所迷昏了头脑,结果那姐姐就逃走了,留下弟弟被他们蹂躏。可是他们也都没想到这男孩本来还挣扎着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跟死鱼一样了,再后来就突然暴起咬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像野兽那样嘶吼着逃走了,他们也都被吓到了怕……”
永璋扶额,“这段可以跳过了。”
“咳,然后我也去附近城镇查过了,没哪家说走失儿子女儿的,我就把他当孤儿带回来了。一开始还好,换了衣服洗个澡,谁知一觉睡醒就是你看到那样了,要不就是鬼魂似的要不就是野兽样的。”多隆摊手。
真不知该说这孩子是太脆弱还是太偏执,面对那样被至亲抛弃被匪徒□的打击,不仅没自|杀还暴走,只是暴走后把自己不知是妄想症还是解离症,表现出来就是多重人格分裂,最后还让衍生人格吞噬了主人格。
永璋打个响指,对上昏昏沉沉醒过来的男孩迷蒙的眼睛,笑容艳丽。
“你的名字是,小初。”
这个男人是恶魔。
男孩跪在他的脚边,低下头,“谢主人赐名。”
多隆扭头欣赏窗外风景。
回到贝勒府里,永璋先把又昏迷着的男孩递给了秋眉,“带下去涮干净了,给些吃食给些照顾。”
贝勒爷又带新的小孩子回来了?一同在旁边候着的魏三机很是好奇,尤其是看到男孩裸|露的肌肤上那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怎么回事的淤青时候,表情更是怪异,自动脑补了各种香|艳|画面,呼吸不由有些变粗变急。
永璋冷着脸斜眼看过去,“别让爷发现你动了什么歪心思。”
魏三机从头到脚就是冰爽到底,慌忙跪下磕头歌功颂德表忠心。
听说了永璋又带了个小孩子回来,还让管家和秋眉在永璋的院子里准备了那男孩的房间,绵懿和琳善保都有种莫名的嫉妒感觉,他们都没能住进永璋院子里呢怎么就又多了个小男孩。有时候小孩子间的讨厌和喜欢真的很莫名的,总之没见面他们就不喜欢那个男孩了。
“阿玛,绵懿听说你又捡了个小男孩哦……”绵懿仗着亲儿子的优势抱住永璋撒娇。
“嗯,是啊。”永璋把他拎到旁边椅子上,给他夹菜,“好好吃饭。”
“那,那是小哥哥么……跟善保哥哥,小和琳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