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问,“韩助理换住处了?”
我回答,“是。”
他漫不经心松了松勒紧的颈口,“黄家出事,我猜和韩助理有关。”
我早就清楚瞒不住他,冯斯乾在江城手眼通天,林宗易也算得上只手遮半边天,探个底细轻而易举,我如实说,“范玲玲上门打了我,冯董知晓了。”
林宗易略诧异,半玩笑的口吻,“斯乾的袒护之心不加掩饰啊。”
我并未因此沾沾喜喜,反而很冷静,“再如何袒护,不一样是见不得光吗?”
林宗易定格在我身上的目光变得深意十足,“韩助理很有骨气。”
我瞥向过道,正好此时没有同事经过,“我新地址在澜春湾。”
澜春湾是什么地方,他自然明白,林宗易从我身上收回视线,没有多言。
片刻沉寂后,我问他,“林董,假如我有求于您,您能否帮我一个忙。”
他神情高深莫测,“韩助理求什么。”
我攥着拳,“我想离开江城,越远越好,林董能送我一程吗。”
林宗易似乎猜到我所求是这个,他没有丝毫惊讶,“那要看韩助理能回馈我什么了。”
我拳头攥得更紧,“我可以尽我所能报答您。”
林宗易不带半分感情,用一种交易的态度说,“有价值的报答渠道并不多。”
我说,“我目前的确没有偿还林董的筹码。”
林宗易不语。
我盯着他,没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林董有喜欢的女人吗?感兴趣的也算。”
林宗易直白揭穿,“韩助理想问的是,我是否喜欢你,倘若喜欢,你便有理由求我。”他反问,“你觉得呢。”
我否认,“不喜欢。”
林宗易笑了,“喜欢或不喜欢,如今都谈不上,你挺有意思是真的。一个千方百计要逃出牢笼的女人,你的清醒和胆量确实很刺激我。但这份刺激,不足以我付出实际成本救你。”
他系好西服的最后一枚纽扣,“如果你有道行成为他的软肋,我兴许会出手拉你一把。”
林宗易撂下这句,从办公大厅离去。
我坐回椅子,凝视水杯里源源不断覆灭的气泡失神。
从冯斯乾口中夺猎物,不管是生意还是女人,胜率只有五成。赢了要赔进极大的代价,输了代价则愈加惨重,林宗易衡量大局不肯冒险也是情理之中,除非我能给予比他所付代价更划算的东西来交换,暂时我没有。
我盘算下一步该怎样走,冯斯乾不知何时竟然站在我面前,他身影无声无息笼罩住我整个人,“聊什么了。”
我猛地回过神,“没聊什么。”
他看着我。
我小声说,“林董知道我住在澜春湾,会透露给殷沛东吗。”
冯斯乾随手翻着我桌上的杂志,“他应该舍不得送你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