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宴会的热闹不拘于一处,主宴那边表演着歌舞,也有些雅士三五成群地在山石边抚琴听曲。
大长公主所在的轩厅视野很好,正好可以欣赏到园子里的歌舞,又不必与众人呆在一处。
她今日贴了一个珍珠妆,穿着金线绣蝶恋芍药花边的长褙子,慵懒地靠在长榻上听着乐姬们演奏着。
没多久,一个俏丽的姑娘跨进门来,涂了口脂的小嘴被她噘得老高,显然很不高兴。
“你又跑到哪儿去了?刚刚方家小姐过来都没见着你。”
大长公主无奈看了女儿一眼,朝她招手叫她坐到自己跟前来。
余月羲提着裙摆走了过来,郁闷地道:“还不是因为纪家那两个废物!”
听了这话,大长公主瞬间明白,这女儿又擅作主张地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情!
她皱了皱眉,脸上隐隐露出了几分不悦:“羲和,不要把心思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那种女子还不值得你亲自动手!”
余月羲也害怕母亲生气的样子,不由吐了吐舌头,挽着大长公主的手臂讨好道:
“女儿也没做什么,只是想尽快促成那女人的亲事,就……就跟纪家兄弟说,有一倾慕他的姑娘在八角亭那边等着见他一面。”
余月羲最了解纪家兄弟什么德行,被他们盯上的人,怎会有不得手的。
就沐云书那样身份的,嫁入宋家或者纪家做正妻实在便宜她了,若叫人瞧见她与纪家兄弟私会,她就只能被抬进纪家做妾了!
大长公主哪里看不出女儿的心思,“你啊你,实在多此一举!就算嫁给纪五郎做正妻她又能好到哪里去?你若露出破绽被人知晓,反而落了不是!”
怪她平时太纵容这个女儿了,导致稍微不顺她的性子她就不高兴。
她已经给了宋、纪等几家夫人暗示,这几家都非善类,想娶一个没什么依靠的女子进门根本不是难事。
没准儿沐云书见几家有钱有势,还会很高兴有这样的亲事寻上门呢。
至于她会选哪一家都不要紧,选了其中一个就会得罪其他人,不管是她还是她那保信堂,都会不断有麻烦找上门的。
可这么浅显的道理女儿就是不懂,这真的让她很是头疼。
想到女儿刚刚不开心的样子,大长公主脸色又沉了两分:“你这般不高兴,可是要做的事情没有做成?那纪家兄弟怎么了?”
余月羲揪着衣角低声道:“女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女儿刚刚叫人去找纪家兄弟,却没看见人,只瞧见沐云书好端端坐在钱夫人身边,与那宋夫人聊着天。”
大长公主挑了挑眉头,眼底也闪过一丝意外。
女儿虽骄横,可她要做的事很少有做不成的,既然让纪家兄弟去堵沐云书,一定是寻好了时机。
竟然没办成么?
不过想到沐云书现在正在与宋夫人聊天,大长公主眼底就闪过了一丝不屑。
不过是一个贪图权利富贵的女子,瞧见宋家多金,便急不可耐地贴了上去。
这样的女子就算有点小手段也不足为虑的。
两人说话时,纪氏带着丫鬟疾步走到了轩厅门口,余月羲见到她,红着脸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