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县是吧!”那个小将不等唐门说完,就截住话,转而说道:“本将乃密云卫指挥使,此次奉旨公干,过此地,听见此地异动特来查看,没有想到你们一县之地,竟然背着朝廷在怀柔私造火器,不知该当何罪?”
众人听后,不由齐声“吸”了一声,见过先发制人的,但是没有见过如此无赖的,擅闯别人演兵之地,本来就是破坏军中规则,这种事情就算是到哪里说都没有道理,但是这个小将年纪轻轻,倒打一耙的功夫,真的是炉火纯青了。
唐门本来就是军伍出身,哪里有这善辩的嘴皮功夫,不由被这个小将气在了当场说不出话来。看见自己得逞,小将不由得意万分,微微一笑道:“念你们初犯,本将也暂不追究,你们就把所私自制造的火器,还有工匠都交给我处理,回头本将会奏明朝廷,免了你们的罪责。”
一圈人除了这个小将和他带来的亲卫之外,脸上全部都变了颜sè,庞煌看了刘孟藻一眼,只见他黑着脸虽是面无表情,但眼神中一点惧怕的样子都没有,想到当初在北平时蓝玉对于刘孟藻的尊重,心里又是放心几分。
眼看唐门口舌争辩不过,庞煌站了出来,举手一拱,说道:“敢问将军贵姓?”
“你是何人?”那小将不回答庞煌的问题,却猛然间看见庞煌身边的刘孟藻,不由眼前一亮,竟然露出稍许笑意,但还是装作没有看见的模样,摆着大将军的威风。
“禀告将军,刚才将军所说火器,正是小民所制,但是并不是我怀柔县私自制造,我们有都督府的印信,而且,所造之物,由我们怀柔乡勇先行试用,之后还是要交给朝廷,交给徐大将军的,所以刚才将军所言,恕不能从命。”
“你一个白身,有什么资格和本将说话,找个能管事的出来给我说。”
话虽然还是那么难听,但是从语气中已经听出来没有开始那么严厉,庞煌心里一缓,用眼角扫了一下刘孟藻,却发现对方仍然是一脸的漠然。
不由有些诧异,这时唐门上前道:“这位将军贵姓,请往点将台就坐如何,总是在校场之中站着,恐怕对于军卒的影响不好。”
“也好,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新鲜玩意!”
看刘孟藻没有反应,不免有些无趣,那小将连马也不下,双腿一磕,策马就要往点将台奔去。
庞煌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将军,校场内驰马未免显得有些跋扈了,若是有人非议,恐怕有损将军威严,请将军三才是。”
反正也没有几步,那小将从善如流,竟然也不争辩,可能是真觉得刚才忘形之下有些理亏,庞煌招了招手,过来了几个人,授意其将几匹马远远的拉开到三百步之外,拴在了一群羊的中间后,那几个人窃笑着急忙跑开了。
庞煌面sè如常,刘孟藻露出一丝微笑,这一切正是他授意的,否则在没有搞明白事情始末的情况下,庞煌不会如此冒然。
分别在点将台坐定,反而将庞煌挤在了一边没有了座位,不过丝毫不在意,反而在台前站定,向大家介绍道:“下面我们演示的是我怀柔新制火炮,炮身由jīng钢所制,口径一尺半,身长四尺,最远shè程五百步,有效shè程三百步,杀伤范围,十五步之内必无幸免!请诸位仔细看了。”
正在他解说期间,由一个班的人cāo纵着两门土制火炮,上来安装完毕,然后现场装填好捆好的火药包,点着火,按照事先吩咐的注意事项,掩耳张嘴站在了一边。
炮口所指,正是刚才栓马的地方,原来竟然是事先预设好的靶场所在。
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见“噔”的一声闷响,两门土制火炮由于没有妥善的解决减震问题,在地上蹦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滚动了几圈。
与此同时,传来几声凄惨的马嘶声,众人把目光从火炮上移开,再看炮口所指的方向,四匹马加上一群羊,还有稍微修建了一下的房屋残垣,竟然全部都好像不见了一般。
“你敢杀本将的马?”
那小将杀气腾腾的将目光转移过来,而身边的亲卫却是刷的拔出了佩刀,遥指庞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