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那是我跟林肯到纽约开欧美文学年会时,在位于长岛北叉尖端的岛屿海湾前请人画的。
绘画上的我漠不关心地看退潮暴露出来的码头木桩,下半截是湿的,涨潮线以上是干的。空荡荡的木桩上方回荡着嘈杂的海鸥大合唱,鸟群顺风低飞掠过海面,海上的涟漪在变幻的阳光下不断变着颜色——从铅灰到蔚蓝,又回到铅灰。
而我坐海边的一块石头上,我那双修长的美腿大部分包裹在云雾似的一片里。我的这件白裙子之合身,让它显得非常起眼——穿在我身上相称极了。我穿了件紧身短小的鹅黄|色汤米T恤,长短刚刚好到腰际线,看上去它就像我的皮肤一样,外面再罩一件浅玫瑰灰色的开司米羊毛外套——是见于稀异的玫瑰花品种中浅淡的粉灰色——一种异国情调的任何地方都不常见的粉灰色。强劲的风势中,我把没扣扣子的开襟羊毛外套紧紧裹在身上,鹅黄|色的T恤像皮肤,我的一只手臂从|乳下拢到胸前。很明显可以看出我的腰很细,Ru房娇小,形状很美,而且一望即知浑然天成,及肩的发浪映着忽隐忽现的阳光,在琥珀红和蜜糖金之间变幻,晒得微褐的肤色焕发着光泽。我的脸蛋和眼睛都是杏仁状,眸子深褐,阳光的映照让它们看起来就像一块钻石或者一块水晶轻敷在上面,永不消散,映光闪烁。
我就这么在房子里,在吉尼斯妹妹的花园里漫步。矮矮的黄杨木树篱下发出狗尿的臊味,和玫瑰的芬芳混合在一起。那些大大小小的圆形池塘中倒映出灿烂的天空。上帝啊,我看到了一望无垠的田野,树林和像火柴盒似的村庄。我问林肯:“这一片都是你家的财产?”
他咧嘴一笑,“没有那么多。我们有银行、房地产、煤矿、农场、医药、电视台、投资公司。”
那天中午,当我从萨莱格尔别墅的三层俯视下面的景物时,我觉得我就像魔鬼附身的幽灵,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多世纪以来发生的事和即将发生的一切。
萨莱格尔资产雄厚,器宇轩昂,坚不可摧。一根根坚实的柱子,撑起了奶黄|色的砂石墙,绿色的铜瓦显示出悠久的历史,狭长的窗户别具一格。
我好像是正在俯视贵族历史的幽灵,因为我从站着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小片历史。我眼前的草地上有一座青铜雕像,萨莱格尔家族的人高居在基座之上,有的男人穿着燕尾服,右手持着手杖,左手放在心脏上面;有的贵夫人穿着拖地长裙,头戴宽檐纱帽;有的男人穿着军装,一手扶着剑柄;甚至还有穿鹿皮马裤的,右手紧握一支落地长枪的枪管。
他们都已经是历史了。座像四周的青草修剪得很整齐,花木组成圆圈成新月形。雕像以外是尚未成为历史的人物——萨莱格尔先生、吉尼斯妹妹、维斯康蒂·萨莱格尔(萨莱格尔先生的儿子)、林肯、黄林黛希——他们还不是历史。但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历史,因为我知道他们参与了萨莱格尔家的活动,或者说,我认为他们已经成为历史了。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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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天哪,这房子我喜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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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总喜欢穿一身马球装,热情奔放的林肯继父与我想象中的贵族形象完全不同。
他的脸就像一团棉花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像一副马鞍那样架在薄薄的嘴唇上方隆起的鹦鹉鼻子上。
他身材高大,看上去很瘦削,四肢修长,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有魅力。如果不看他瘦长的身材,仅仅看他的面部,完全是一个英国版的高个阿拉法特!
据说,英国版的阿拉法特是第十八代萨莱格尔公爵,是历代萨莱格尔公爵中的花花公子。他从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毕业,拥有耶鲁大学的法学学位,开设盛名律师事务所,经营着一家电影制片发行公司,祖父是公爵,父亲拥有爱丁堡大面积土地,在伦敦和曼彻斯特之间有数目繁多的不动产,信托基金数量之巨可以跟小国家的国债抗衡。
英国版的阿拉法特永远都不甘寂寞,一九七九年开始发行他的第一部荣获好评的低成本剧情片,且收入也还不错。
虽然独立电影的火箭将新生代中才华卓著的导演带上了运行的轨道,但是如果没有像阿拉法特这样雄心勃勃,富有远见的企业家垂青那些谁都认为卖不出去的影片,这支火箭恐怕也是永远发不出去。因为,当预算较低而且拍摄周期不长的时候,幕后故事会跟幕前故事一样精彩。
这样的故事往往跟金钱有关。
阿拉法特总是说:“拍一部电影只需要有一个女孩和一杆枪,再加上一个发行商。”
我一直怀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有机会、有理由见识见识这位真正的公爵,这位让林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贵族,眼下这个机会分明正好来到我的面前。可是我还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