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从未见过如此蓝的湖水,简直就像是将天空整个拉进了水中。他停下马,望着山包后的那片湖水,终于还是下了决定。
“就在那湖边休息休息,喝点水吃些东西再走吧!”
“好!”
“走了一天累死了,让老孙我去游个痛快!”
“去去去去去,我们还要装水呢,谁敢喝你的洗脚水!”
李锐见家将们都很高兴,便知自己的决定没错。他率先跳下马,牵着马匹往那碧蓝色的湖边走去。
见他下马,已经忍不住内心雀跃的家将们也纷纷跟随,他们行至湖边,从马鞍下拿出毡毯,铺于地下,又取出干粮,略微填个肚子。
说实话,吃这东西吃了这么多天,嘴里已经没有味道了,麻木的很。若能找到胡人居住的地方,一定要买些肉干美酒佐餐,不然等一趟下来,以后连吃饭都不香了。
杜进早已累得不行,略微洗了洗脸,就躺在毯子上不想起来。许多家将只是在水边略微看了看地形,并没有下水。
蒋师父从包裹里翻出一罐药油。这还是他担心李锐不能适应长期骑马赶路而准备的药油,谁料除了一开始用了几次,后面全用在这杜先生身上去了。
他举着药油往杜进那边走,却猛然看见不远处的山包后出现了十几匹马。那些马上都有骑手,头上缠着头巾,身上穿着劲装,腰间还佩着武器。
蒋师父气的一吹胡子。
“妈的!这些刺客,还要不要人歇着了?要让老子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指挥这一群畜生,老子把他皮给扒了!”
“兄弟们,衣服先穿起来吧!又来人啦!”
李锐听到蒋师父的叫声,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走到他那个位置去看。因为有好几个土包掩映着,他们又在隐蔽背风的地方歇息的,所以那几骑看起来并不像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样子。
杜进哎哟哟哟地爬起身,叹了口气道:“不要先轻举妄动,我们先隐蔽起来看看是什么人吧。万一是凉州的牧民,有些胡人牧民也是带刀骑马的。”
李锐点了点头,他们把马悄悄拉到土包后面,将马嘴堵上,人也藏在土包后,看这些人来这个湖边做什么。
这群人的速度很慢,不像是赶路的样子。他们的马背上还放着什么东西,像是某种牲畜,一直在扭动。
李锐等人大气都不敢出,紧紧靠着土包的背面,准备听完动静再决定该怎么做。
杜进的猜测是错误的,这些人不是胡人,而是汉民。
“这几天真背,除了两个羯人,什么人都没有抓到。本来都要杀了的,那些羯人居然会说汉话,还说只要把他们送到武威,就会有大官替他们付赎金,头儿还真信了。你说扯不扯?要不是今天抢了一队行商,怕是兄弟们连嚼用都没有了。”
“不是说汾州通州大雪吗?商路不通,从南边来的人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嘿嘿,真的要把这丫头带回去给头儿?要不我们先尝个鲜?反正只要还人家完整的一个人就行了,我们又不卸她胳膊卸她腿儿……”
啪!
“把你的那家伙给我收好!这不是胡女,你要动了她一根手指,她说不定就要寻死觅活。武威来的这么多商队,我们能招惹几个?能抓到就不错了!”
李锐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个眼神,看起来不像是追杀他们的刺客,而是一波劫掠商路的马贼。听起来还抢了什么人。
李锐正在想这事到底要不要管,杜进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突然打了个喷嚏。
“什么人在后面?”
这下,不想管也要管了!
蒋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杜进一眼,做了个上的手势。几个家将扣住弩机的机簧,将弩箭保持连发的状态。
杜进见蒋经义给他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指指自己,又指指外面。蒋师父翻了个白眼,点了点头。
“什么人在后面?不出来我们就过去了!”十几个马贼拔出马刀,长刀出鞘时不停地发出了“哐仓”的响声,更是把杜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天爷啊,他只是个教书育人的先生!这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