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扭脸看右侧,右首一幢小楼正好与对头的灯箱尖角相对,他皱皱眉,意味深长道:“苦了你啦,冲着个尖刀煞。”
就这样,他一路走来一路品评,心想着难怪小广告登了几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不揩点油水怎么行呢?
他眯眼望向大路的尽头,蒙蒙细雨中笼着一片黛青色的矮山,对着大路的一面傍山而建的是一座巍峨的古堡式建筑——圣·彼得学院,也就是他这次的主顾。
典型的现代欧式风格,巨大的高楼一侧耸立着更高的尖塔,乌黑的塔尖下是一轮巨大的钟盘,主楼两旁连结着几座稍矮的尖顶楼宇,楼身的颜色是淡淡的灰,但是远远望去,已然与山色连成了一片,不真,不切。
黑伞下的人,只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宏大的建筑物,便笑出了声,不疾不徐地又逗弄起矮墙里探出的一枝花球。
圣·彼得学院始建于一八六一年,外观虽然追求古典大方,但内部是绝对现代化十足的。
一层大厅的灯光明亮而直白,和窗外阴郁的天气形成强烈的反差。
几个人陷在靠近大门的沙发里,轻声交谈,一个人坐在距离他们稍远的巨大办公桌后,望着窗外的雨滴出神,一个人在二者之间的空地上来回踱步,如笼内的小兽,骄躁不安。
“铛铛铛”
钟声由远至近传入,沙发里轻声交谈的人,声音又长了几分;桌后那人向后重重靠进椅背;踱步那人走得更急了。
“约定的是几点?”桌后的人叫住原地画圈的那人。
“……八点半。”那人立时停住步子,靠近桌案:“也许因为下雨……堵车。”
这人看上去很年轻,只是鼻梁上架着的巨大的眼镜显得有点滑稽,透过白蒙蒙的镜片隐约可见一对淡茶色的眸子异常明亮。
桌后的人大概五十上下,典型的中年白人样貌,只是多了几分精明。
中年人不悦地“哼”了一声,远处沙发里的人纷纷向这边看来,一副等着看戏的势头。
中年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闭目养神,轻轻靠着椅背,眉头纠结成团。
中年人便是这所学院的校长,之前答话那人是新来的助理,那头沙发里的几人分别是学院的理事长和资历较老的教员。
学院最近一段时间出了个怪事,闹贼了。
对,是闹贼,你没听错。
闹贼的确不稀奇,报案也就是了,至于这么抑郁吗?
但是这个事,却有点蹊跷。
起初只是学生宿舍区冰箱里的食物不翼而飞,大家也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