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出了南州,二人便下了马、上了车。
顾尘逍自上了马车,一双桃花眼就憋着笑,意味深长地盯着叶小鱼看,仿佛她是个笑话。
好吧,她确实是个笑话。
叶小鱼“哼”了一声,一口浊气吹动了额头发丝,语气不好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尘逍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自是英雄救美来了呗!难得你这么美,还这么惨!”
那个美字,顾尘逍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落在叶小鱼右眼角下的胎记上,嘲讽盛满弯成月牙的桃花眼。
叶小鱼瞧着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心中不悦更甚,“该不会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专程……来的吧?”
专程来看她笑话?
这路费有点贵,真是闲的长草,欠的找抽!
看着叶小鱼咬牙切齿的表情,顾尘逍抑制不住地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戏谑。
“哎!不会真以为我是专成来看你笑话的吧?怎么会!要不是有个事,非让我过来一趟,怎么也不会碰上你!不过,话说几年未见,你咋混成这个吊样!可真有出息!”
事实上,他才从她哥那听了些含混消息,就立马告了假,一路星夜兼程、跑死好几匹马赶过来的,生怕叶小鱼孤身一人面对这些,哪怕他知道她应付的来。
叶小鱼不禁一声发自肺腑的长叹,但转而就恢复无所谓的倔强,“要你管,大小姐我乐意!”
顾尘逍一脸无奈,蹙着眉眼道:“看把你牛的!不愧是清源山第一剑客,犯贱都这么无敌!人家找抽,你找虐!”
他伸出手中折扇,跟挑破布条似地挑了挑她的胳膊。
“看你这手糙的跟老榆树皮似的,脸黄得同那下水沟差不多,还有眼下这块,这是啥?是叫人打残啦?还是被谁打了个补丁?”
叶小鱼翻了他个白眼,丧丧道:“我师父弄的,美其名曰——躲烂桃花用的!”
顾尘逍笑倒在锦缎铺就的座板上,“确定是躲烂桃花,不是撞烂桃花用的?你绝对下山前偷吃了你师父的贡品,要不然你这日子,咋过得咋跟糟了天谴似的。”
叶小鱼猛地起身,朝着他四爪朝上的肚子就是一脚,听到他一声痛苦的惨叫后,才心满意足地坐回座板上。
她随手捏起方桌上一块点心,直直填进嘴里,瞬间感受到那层薄如蝉翼的酥皮在舌
尖跳跃,紧接着是绵密与甘甜的内馅在口中缓缓流淌。
味道好极了!
是她最爱的、阔别许久的杏花酥。
顾尘逍抱着肚子鬼哭狼嚎半天才坐起,瞧见她嘴边满是碎屑,忙掏出帕子递给她。
“一副十辈子没吃过的饿狼样儿,要是叶伯父和叶伯母瞧见,怕是都认不出来了,还以为是刚从哪个渣斗里爬出来饿鬼呢!”
“哎,我说顾贱人,你不怼人会死啊?你这张嘴在给别人添堵的路上,还真是越发的登峰造极!只是,不知我这拳头是不是也练得更加出类拔萃?要不试试?”叶小鱼擦完嘴,便用帕子擦着握成拳头的手,冷声威胁道。
听到喊他“顾贱人”,顾尘逍就知道她快怒了,忙堆起一脸认怂的谄媚,“不必,不必了,定是你这拳头兵不血刃、所向披靡啊!”
他可惹不起,从小到大都惹不起。
顾叶两家是几代世交,俩人小时候常在一块玩。
顾尘逍屁股上有道疤,还是小时候被叶小鱼从树上一脚踹下来,被旁侧树枝刮到,留下的。
当时他疼得哇哇大叫,叶小鱼怕被母亲揍,忙软硬兼施地拉拢他、收买他。
结果,他没有被叶小鱼的糖衣炮弹诱
惑,也没有被她的拳头利剑吓软,却被她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俘获,梨花带泪地问了她一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