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口
桌上放着一壶酒,一双筷子,一只酒杯,一碟下酒的小菜——两块既干又硬的豆腐干,可以数出来有多少颗的花生米。
小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屋子是座小茅屋,一明一暗,暗的那一间垂着一块布帘,明的这一间算是厅堂,摆设简陋,屋角还放着一袭蓑衣。
小青睁着一双黑白分明、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十丈飞红,一只手在玩弄着桌上的花生皮,道:“这是你的家么?”
十丈飞红倏然一笑道:“武林中有几个有家的,你看我像有家的人么?”
小青道:“那么这儿是什么地方,谁的家?”
十丈飞红喝了一口酒,道:“这儿住着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农,他害了重病,我从这儿路过,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埋了他,于是这儿就成了我的暂时栖身处。” 小青四下看了看道:“怪不得这儿阴森森的,原来这儿死过人。”
十丈飞红道:“世上这么多间房子,那一间房子里没死过人?”
小青道:“白娘子玉姬那竹楼就没死过人。”
十丈飞红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到竹楼去。”
小青翻了他二眼道:“别惹我伤心好不?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哪,人家什么都不要,宁愿跟你……”
十丈飞红道:“跟个没良心的,你这个赌注下得太大了,而且非输不可。”
小青道:“我可没跟你逗着玩儿!”
十丈飞红举起了酒杯,望着杯里的半杯酒,道:“我说的也是实情实话。”
小青道:“你是存心让我断肠,白娘子那儿虽然没死过人,可是她那座竹楼里比北邛山还要阴森,因为进进出出的都是些鬼。”
十丈飞红浅浅喝了一口,两眼又落在酒杯里,道:“卓三少跟我也是鬼么?”
小青。道:“卓三少不是,你是,要不我怎会让你迷了心窍。”
十丈飞红没有一点反应,跟没听见似的。
小青眉梢儿一扬,道:“你就只认酒杯么?”
伸手便抓。
十丈飞红有意无意地往后仰了仰身,小青那一抓恰好落了空,他眼皮也没抬,道:“你这话要是迟说几年,我的感受或许会有所不同。”
小青霍地站了起来,绷着脸道:“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十丈飞红举了举杯,道:“跟这杯里的酒一样,入口的时候是辛辣的,但下喉之后却让人浑身舒服乐淘淘的。”
小青笑了。满意了?带点娇羞含嗔地白了他一眼道:“讨厌!”
她又坐了下去,探着身子,距离得十丈飞红近了些:“你很喜欢喝酒么?”
十丈飞红笑笑放下酒杯,道:“你看我像个老于此道的人吗?”
小青点了点头道:“有点像,有人说,要不会喝酒,身上要没有汗酸味儿,就不是男人。”
十丈飞红摇摇头,捏一颗花生来放进嘴里,道:“你错了,我身上有汗酸味儿,却是头一回喝酒。”
小青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你这是头一回喝酒我不信?”
十丈飞红目光一凝,道:“你连我的话都信不过,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小青道:“看不出你还挺会说话的,好吧,我信,只是,你以往都不喝酒,今天为什么特意既买酒又买菜。”
十丈飞红举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