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何斌施琅已闻报赶到,何斌自是笑嘻嘻上前与郑氏诸人说笑一番。他原是郑芝龙的心腹谋士,虽现下跟随了张伟,与诸郑的关系表面上到也还融洽,自他到来,场面上是亲热活络了许多。施琅却与他不同,原本就不受郑氏待见,离了澎湖跟随张伟后,关系越发的疏离,当下只向郑芝龙行了个礼,算是见过旧东家。诸郑对他到了客气许多,郑芝龙还特意拉着他手寒暄了几句,施琅见他亲热,又不好断然挣脱,眼见得天气渐冷,已是冬天模样,到把他燥出了一身汗。
一群人寒暄已定,再看向山谷里演武的镇远诸军,却见双方乒乒乓乓仍是打的热闹,两边炮弹飞来飞去,周全斌一方已是全军压上,刘国轩一方拼命的打炮,那空心炮弹打出的灰粉不住的落在进攻的士兵群里,受到污染的士兵也不住退下,守方队列却因不住后退,躲开了攻方炮击,故而对方虽是大军压上,场面却是守方看赢的多了。
郑芝龙眼见守方将胜,便向张伟一笑,道:“志华,这下可没有办法了吧?”
张伟却道:“这可未必,你看这次攻方采取的新阵法如何?”
郑芝龙闻言仔细看去,沉吟道:“适才攻方约两千人,是排的整整齐齐,现下一齐出动,前面的两千人却是散开队形,将方阵变化为直线状,后面的四千人仍是以方阵队列前进……”
向张伟笑道:“这样的阵势与适才是有些不同,可有什么长处?”
张伟答道:“适才是故意用整体冲锋法来看看效果,现下是用前面散线,后面纵队的办法,再辅以大规模的集群火炮,用来冲锋,可以最大规模的发挥火器之效。”
施琅在张伟身边听到他如此说,心内大急,不住的向张伟使眼色,让他不可把这些机密告诉郑芝龙,张伟只做没有看到,心道:“便告诉了他,他现下也决不会把这火器之用放在心上,他与我目地不同,可不会花大把的本钱搞这些玩艺。”
郑芝龙又看了一会,见攻方以微少的代价冲入守方阵中,守方一直以方阵迎敌,攻方大队一到,守方队形一乱,攻方又以少量的骑兵快速冲到守方炮兵阵中,守方火炮便即宣告无用,攻方炮兵却已校正了射线,大量炮弹落入守方后阵之中,不一会功夫,守方便宣告失败。
看到守方部队乱纷纷如没头苍蝇一般,郑芝龙皱眉笑道:“这演武看来到也有趣,只不知道真打起来实效如何……志华,咱们不争执,今次我来,可不是要与你较量步兵长短的,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若论起海上战斗,只怕你虽买了几艘战舰,却仍不是我郑家百战死士的对手。”
张伟见他极是骄傲手下的海盗,却也不好和他争拗,在郑芝龙眼中,海上战斗仍是以登船拼斗为主,需要弄潮和跳船的好手水,也需要能肉搏的好汉,他郑家儿郎在海上拼斗多年,若是论此,张伟的舰队自然不是对手。只可惜,海战自英国对西班牙无敌舰队后,登船肉搏的战法在欧洲已被淘汰,只是郑芝龙不知而已。
当下也不说什么,只笑道:“我张伟现下虽做出一些事业来,到底也曾是郑大哥你的下属,咱哥俩何必说这些,白白的伤了和气!”
“我知道你忌惮我,这南洋的生意你不跑了,改和那西班牙人做远洋的生意……其实不必如此,日后你有什么棉、丝、瓷器之类,只管卖断给我,我断乎不会让你在价格上吃亏。”
张伟见他只字不提让他直接与日本和东印度群岛贸易的事,也只得一笑,答道:“大哥的心意我领了,我现下就有不少货物是托了内地的商行转卖,想来也有不少货物辗转到了大哥的船上,既然如此,日后有货直接先和大哥的船队交易便是了。”
郑芝龙听了此话,便向郑彩大声吩咐道:“郑彩,你听清楚了,日后你张伟兄弟有什么货物,你亲自收下,按市面上的行情给价,不得拖欠,也不得压价,听清楚了?”
那郑彩远远笑着应了,何斌在一旁喜道:“郑老大有这份心,咱们日后卖货可方便了许多。大家伙甭看了,这演武也差不离了,大家伙到我府上,咱们喝他个痛快!”
郑鸿奎闻言嗤笑道:“廷斌这么点酒量,可怎么喝他个痛快?只怕酒未过三巡,你便钻桌底去了吧?”
郑芝龙见张伟施琅皆有不悦之色,忙喝道:“鸿奎,你这张臭嘴!廷斌是好意,咱们领情还来不及,你到敢嘲笑他。”
说完向何斌道:“他便是这张臭嘴,咱们甭理,现下便去你府上,咱们兄弟好久不见,能饮者多饮,不善饮者只尽心便是了。走,咱们现下就动身!”
说罢便向张伟笑道:“大地主,快吩咐人牵马来吧?”
何斌不待张伟答话,便向郑芝龙道:“咱们台北不需骑马,官道上有的是马车,给几个铜子就能跑遍台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