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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上扬的尾音让纳尔逊不由得生出了一种生理的厌恶,他没有理会身后巫师的挑衅,也没有理会那些从暴雨中落下的蛇群中站起身的巫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身后的木箱,死死地盯着雨幕中的海尔波。
这是他自来到这个世界遇到过以来最凶险的死局,没有放水的对手,没有随时都有可能驰援的奇兵,没有一走了之的立场,没有能够发挥奇效的奇珍异宝,更没有击败强敌的信心。
他能够依靠的只有手中的魔杖、身后背着的“人质”、对海尔波的了解、还有那个从海尔波身后走出,站在他斜后方的身影!
“屠戮神明,是一件多么愉悦的美事啊,”海尔波高高地抬起胳膊,他简单的动作甚至可以引发天象的剧变,能够吞噬群山的巨大漩涡在他头顶的云层中缓缓成型,纳尔逊无法想象他究竟从死亡这块处女地中窃取了多少力量,以至于他举手投足之间都酝酿着告死的阴云,“即便你只是窃取了神的名字,但也配得上我登神长阶的第一个祭品了,你们这些无趣的人,为什么就没有拥抱伟大的勇气呢?”
“你觉得你很伟大?”纳尔逊顺着海尔波的话头说道,在没有亚历山大辅助的情况下,他只能用自己的双眼分析战局,他需要尽力地拖延时间,“这是一个很新颖的观点,海尔波,也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种连天气都无法抵抗的虚弱模样让海尔波无比满足,纳尔逊又补了一句:“既然你觉得吃定我了,应当不介意让我死个明白吧?”
“我忠实的朋友伊戈尔·卡卡洛夫告诉我,拖延会带来变数,”海尔波笑了笑,笑声中夹杂着蛇语的“嘶嘶”声,“但我不在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变数只能是餐前的调剂,我不妨把你的愚蠢展示给你,这样你就能认清自己的低劣。”
纳尔逊低下头,隐藏着闪烁的目光,面对一个自负与自卑纠结而成的扭曲灵魂时,你不用做什么,它竭力想展示的自负会自行演化出己方的胜局。
“当然,他说得也很有道理,”海尔波话锋一转,言语中透露出玩弄得逞后的戏谑,“你想知道的东西,我会在拷打你的灵魂时一点点儿地告诉你。”
纳尔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看到他变化的表情和手中自己打断的魔咒,海尔波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用褒奖的目光看了看身后的汤姆。
“命中注定会埋葬我的人?你也配?”海尔波用夸张的语调重复着纳尔逊曾经的自我介绍,在仆人的狂笑声中,他大手一挥,犹如精神分裂一般瞬间换成了一副冷冰冰的口吻,居高临下地命令道:“杀了他。”
只是一瞬间,那些和嗅到血腥味的饥渴豺狼一般伺机等待了许久的巫师从四面八方向纳尔逊扑来,眨眼的功夫便如同丧尸围城一般涌到了纳尔逊的四周,他们拿着尚未统一的、稀奇古怪的施法用具,念诵着一模一样的咒语,刺眼的绿光在纳尔逊的四面八方涌现,在这一瞬间,海尔波和他奴役的灵魂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他不久前才创造的咒语第一次被展现给这个世界,就用令他担惊受怕很久的敌人来一次小试牛刀。
“阿瓦达索命!”
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年轻人的声音从所有能够被纳尔逊听到的地方传到他的耳中,这个即将在几千年的时光中给所有人带来恐惧的咒语将纳尔逊完全淹没。
“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赫尔墨斯,我的老朋友,阿瓦达,自以为正义、自以为正确的阿瓦达向伟大的我发起了挑战,”海尔波钟爱绿色,更爱他厌恶的对手在绿色种哀嚎死亡的美妙场景,他像指挥家一样挥舞着魔杖,轻笑道,“我用他的臂骨制成这根漂亮的魔杖,用在他身上试验了无数遍才得出的咒语杀死了所有他在乎的人,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他沉默地看向被魔光笼罩的地方,摇了摇头:“无聊,死人可不知道喜不喜欢。”
纳尔逊瞪大眼睛,他所有能够幻影移形的角度都被死咒遮蔽,而逃到更远的地方也因被魔力扭曲的空间而变得难以实现,光芒愈发旺盛,以一种更加刺眼的方式将泰克蒙黑了三年的天空拖入了绿色的白昼之中。
“向我摇尾乞怜吧,赫尔墨斯!”
乌云堆积的褶皱如同一张张吞噬一切的巨口,海尔波狂傲的笑声从这些嘴中传出,一时之间,天生异象,电闪雷鸣,绿色的雷霆化为一条条凶恶狰狞的巨蛇,自上而下地从半空垂落,将本就因天堑而显得逼仄的天空挤占得水泄不通,让人透不过气来。
“命运站在我这边。”
……
邓布利多赶到了格林德沃身旁,站在他的身后,一双蓝眼睛已经被峡谷中的光污染染成了绿色。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这就是他经历的……遭遇吗?”
“我们见证了索命咒的诞生,”格林德沃平静的语调下压抑着一丝颤抖,“对于黑巫师而言,这不亚于你在地摊上真的买到了一条梅林穿过的裤子。”
“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有些不忍直视光芒中央的纳尔逊。
“你是先知吗?你的魔力和默默然一样多吗?你有本事造出时间转换器吗?”格林德沃摇了摇头,“你不能,所以你只能让他一个人承受,瞪大眼睛,阿不思,看清楚他施法的习惯。”
耳边并没有传来邓布利多的回应,格林德沃眨了眨眼睛,发现他已经出现在了泰克蒙城邦的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