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忘了,我提醒你,她同时也是沧国四王爷沧天涵的王妃,如果让沧天涵知道自己的妃子成了狄国的军妓,以他的性格,皇兄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现在我军已经与瀚国为敌,如果因为这个再得罪日渐强大的沧国,你知道——”
“我怎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然后扔她出去做军妓,但皇兄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试想一下被捉到瀚军做军妓的是皇兄心爱的喜儿,皇兄又会如何?到时捅了一个大乱子,被父皇责罚,不要说我这个做皇弟的没有提醒你。”狄陌冰冷而无比清晰地说,说完他拉起我的手就走。
而狄仁呆立一旁也没有再出声,也许在分析个中利害得失,想不到这个一直让我耿耿于怀的沧国王妃这个头衔居然在这个时候救我一命,沧天涵你这厮也算替我做了一件好事了。
自从我离开王府到了军营后,沧天涵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也许他终于想通,决定放手了吧,毕竟他的女人那么多,燕瘦环肥,花红柳绿,何苦为我一个人整天闷闷不乐,大发雷霆呢?
出到外面,我直接往来时的路走去,能逃出这个狼窝我已经很高兴,我不敢再与狄陌说话,怕再增加他的烦恼与苦楚。
“今晚到我营房。”狄陌说完就大步往前走,语气如冰,脸色如霜,他虽然是救我,但如他所说,他也是极痛恨我的。
我默默地跟着他走,不是祈求这一路有他的庇护,而是希望今晚能少挨几脚,身上的伤痕能稍稍结痂。
走到他的帐房,我站立一旁,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说话也找不到词。
“这里还有一点点治伤的药,你脱开衣服涂抹一下吧。”
我轻轻接过,双眼碰触到一起,大家都慌忙躲开,良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
“我就只有这一点药了,你真的很残忍,居然把所有药物都毁了,那么多伤兵,我们的药物又远远不够,看到士兵们那一声声哀嚎,看到他们血流不止,一个个痛苦绝望地死去,听到那声嘶力竭的哀嚎,你知道我的心——”
“甚至有些士兵忍受不了这个痛,一个个用自己的剑刺向自己的心窝,那个惨烈场面是我永远的噩梦,在战场上战死是英勇,在战后痛死是悲哀,那个时候我真的特别恨你,恨我怎么就认识了你,恨我为什么就偏偏爱上——”他因激动而没有说下去。
然后就是是一般的沉默,最后就是我们两人同时发出的轻微叹息,这叹息太轻风一吹就已经无影无踪,但却萦绕在我们的心头,挥之不去。
“脱衣服吧,涂了药后,穿上我这件,虽然大点也好过你现在这样,放心我不看你,要看刚才都看够了。”他平静了下来,声音淡淡的,脸也淡淡的,但眼中依然带着一抹苦楚隐忍。
我脱开他披在我身上的外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跟赤身裸体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他要看真是看够了,我沾了一点点药膏轻轻涂着,我知道这些药膏的珍贵,所以用得小心翼翼,除了特别严重的伤口涂一点外,其他地方都不舍得用,涂完后把这身稀巴烂的衣服脱了下来,再披上他给我的衣服。
他居然真的没有看我,兀自一个站在一旁,俊美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许是在这样的场面,大家横亘了那么多仇恨后,换谁也没了这个心思。
“现在我是无法放你走,就是放开你手中的绳索,你也逃不过大军的眼睛,尤其是我皇兄他肯定已经派人暗中盯着你,你逃出被抓回来只会惩罚得更厉害。”
“看到你被人毒打,我比你更痛,那一掌掌如刮在我的脸上,那一脚脚如踢在我身上一般,很痛很痛,看着你被打我又不能救你,真是——”
“如果我太过护着你,反而让他们对你的恨更深,现在唯一能保你命的就是沧国王妃这个头衔,回到狄国后我会想办法救你,实在不行我叫人送信给沧天涵。”
他冷冷地说,我静静地听,说完营中一片寂静。
“小母鹿,我真的很爱你,即使现在,我还是抑制不住想你,想到心都痛了,越想越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自顾地喃喃自语,那一脸的冰冷已经被苦楚无奈替代。
看到心也酸楚难受,为什么他要爱上我?为什么?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他难过。
经过长途跋涉,我回到了狄国,一路上虽然士兵们还会对我骂骂咧咧,拳来脚往,但狄仁倒没有再侵犯我的意思,也没有再提过让我做军妓,这让我悬起的心落了下来,对一个阶下囚来说这已经很好了。
因为是狄军惨败而回,所以进入皇城也是静悄悄的,而我就在当天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天牢。
在天牢一个人就会想很多事情,想娘究竟身在何方,想瀚暮能不能抵挡得了沧祁的大军,想沧祁那坏坏的笑,想他双手沾满鲜血时的残忍,想着什么时候狄国的剑子手推出去斩首示众。
正在神思万里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然后就是开锁的声音。
“出来——”他们对我喊,莫非杀头的日子那么快就要到了?杀头前不是可以吃一顿好的吗?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给我吃就拉我去砍头?
“怎么没有饭菜送来?”我气愤地问他们。
“现在还早上,吃什么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