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时柒抬头看他,道:“离婚之后的这几个月,你在我这里的可信度太低了。我摸不透你的想法,也还没完全适应你的出尔反尔。”
“甚至有段时间我常做噩梦,梦见你今天下达这个任务,明天改口另外一个,我实在忙不过来,战战兢兢的担心做错事说错话,惹了你不高兴,我爸手术就做不成。”
“其实我能感觉到你对我,除了不甘心和占有欲,还有几分发自内心的喜欢。是在我砍掉蓉园院子里所有的梧桐树,在我故意更改穿衣打扮,染烫头发的时候,你说漂亮的时候。也是你带我去皇家号游轮,我闭口不言,性格孤僻的你绞尽脑汁找话题的时候。更是你趁着我喝了两杯香槟酒,头晕不清醒,骗我说喜欢你的时候。”
她只是醉了,并不是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记不太清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但大致有个印象,对于某些人,某些话都有个模糊的记忆。
“我回应不了你的感情,也不能捧着一颗真心去爱你。现在我爸手术成功了,曼曼也去了华盛顿发展,我在乎的人都已尘埃落定,我也就没了压力和牵挂。”
“只要你答应不让我生孩子,我就老实地待在蓉园,跟你和和气气地相处,直到你对我的兴趣完全消散,愿意让我离开为止。”
她声音不大不小。
字字清晰。
悉数落进了陆淮年耳朵里。
他低头对上她的眼睛,在她的注视下,说:“如果这个兴趣能持续一辈子?”
时柒:“我可以早死。”
时父寿终正寝,她也跟着一起去。
逃不脱资本权势的掌心,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自己的命,她可以自主地决定生和死。陆淮年再强势,他难道还能跟阎王爷抢人?
这几句话时柒没说,陆淮年从她眼眸中读到了。
两人对视许久。
久到天鹅湖上的表演结束,蓝色烟火也落幕。陆淮年朝她靠近,开口时嗓音低沉:“如果最开始没有那份婚前契约,不带任何利益与目的,单纯因好感而相识结婚,你会对我有一点动心吗?”
时柒点头,“会。”
近距离的注视中,她看见他黑眸底下本能闪过的欣喜。陆淮年主动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右手,没给时柒反应的机会,他吻上了她的唇。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时柒蹙眉,只是没等她从这阵错愕中回过神,就感觉到他握着她右手的那只手,拿住了套在她无名指上的那枚女士钻石婚戒,戒指从指尾一点点抽离、脱落、消失——
下一秒。
耳畔传来陆淮年的声音,他说:“以后没了我这块绊脚石,你会拥有灵魂契合的伴侣,可爱的孩子,幸福的小家。时柒,生日快乐,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