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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说过无数遍,警示和解释过无数遍,移情和关系结构。我给出过理由,痴迷的理由、美好的理由、所有感觉的理由、当下状态的理由、阻抗的理由、伪装的理由、欺骗的理由……我认认真真和他解释完,问他哪里不懂,我可以再好好说清楚。他就眨巴眼点头,开心地说我说得真好,能不能再多说一点。”
“我再多说也没有用。”
“听上去,你好像把他解释完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他不愿意说呀,他不懂怎么说,他希望听我多说点。我总不能让他失望,让他的钱白白浪费——哪怕他不缺钱。我的意思是,他在外面已经说得够多了,我不想在我这里,他还需要‘营业状态’。”
“如果来访听我说话能获得些开心,我也乐意这么做;如果来访愿意说,我当然乐意倾听。”
“总体来看这些天的记录:似乎你和c都致力于让你特别起来——在他的关系中。”
“我只是想让他感到轻松一点,如果按照你的方式,只会把他吓跑。我不想那样做。”
7沉默了一会。
“从我们谈话开始,你和我强调过很多次你‘和咨询者反复强调过伦理界限’——就像你和我强调过很多次。”
“……”
7淡定地转移话题:“此外,你说:c不擅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学历不高,不会分析身心不适的原因,所以需要借助你来诠释。”
“同时,你还说过:他表演感重,仪式隆重精致,巧舌如簧,情话好话张口就来,辨不清真假……”
“我知道他在我面前都是演出来的。”白浮清打上茶壶开关,叹气。
“朋友,我再重复一遍,你说:他在沟通尤其是个人表达方面存在问题,缺乏自我反思、自我分析的能力。”
“同时:推崇仪式、注重细节、能够轻易说出令人愉悦的话语、进行生动甚至夸张的表演。”
“迟缓和精明,是否有些矛盾?”
…
白浮清买的简易折迭床到了。
大半夜沈琛进来就看到白顾问侧躺在瘦小的床上。
“你怎么不回家睡啊?附近也有房子的。”
“懒得动。”白浮清翻都没翻身。
沈琛趴上去,白浮清震惊,想把他推下去。
“别乱来,肯定要塌的!”
他的香水味里混着些汗水,妆还没卸,靠近看时眼皮眼底晶荧荧的不知是汗珠还是亮粉。
“我会很轻很轻的。”沈琛贴近他身子。
白浮清抓住两只手,给他翻下去。
沈琛地板上“哎哟哎呀”抱怨。抱怨了一会,又四仰八叉躺着,许久,说一句“凉快”。
“那你就睡地板吧。”
沈琛说刚拍完一部电影要好好休息才是,不能睡地板。
“什么电影?”
“你又不看。”
“问一下不行吗,不然和你聊什么。”白浮清突然觉得这样没营养的拌嘴很像情侣。这并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