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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瑾第一次见到这样夸张的大病房,眼睛到处转,没空停在哥哥和椅子身上。刚刚进医院时她就发现了,除了消毒水味儿还有一种高级的气息,洋溢在来往的医护人员、病患、楼层间。
“我…我……我担心你…有被欺负吗…”她慢吞吞坐进橡木椅子,眼睛还是停不住。
“有,天天被欺负。”
白浮清没好气地说,然后发现妹妹的眼睛突然定在沈琛那个方向。
回头看去,沈琛在低头玩游戏,仿佛与之无关。
妹妹在跟前,白浮清不敢上手直接揪他头发掐他脖子。
“你摇头了是不是?”
他摇头,妹妹点头。
他见状讪讪扯下布条:“咳咳,我哪有能耐欺负他呀,小丫头,你哥哥可有能耐了,你不知道吧。”
白明瑾低下头不看他。
沈琛挺起腰板,压低声音却压不住五官飞扬:“嘻嘻,我跟你说啊丫头,你哥哥他胆子大得很说出来要唔唔唔唔!”
白浮清重新堵上他的嘴:“他就是个骗子,满嘴谎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沈琛反抓住他的手,努力吐出口中的布条。
她低着头,余光能瞟到争执的两人,他们看上去关系很好,好到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
来路上已经想好了劝诫哥哥的千言万语,此刻堵在喉咙。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应当比自己更清楚吧。劝哥哥离开他身边,这样的话,有用吗。
她还不知道他可以这样亲近一个人呢,自己坐在这里就像个多余的电灯泡。
她本以为自己的支柱和向往是心爱的偶像,现在才知道,其实是哥哥。偶像可以随便换,亲人才是真正的支杆。
如果既没有偶像,也没有亲人,该怎么办?
那样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在两人的争斗中沈琛暂居上风,所以他夺回了发声权,努力把声音提到病喉的上限:
“你哥根本不想见你!”
“要不是我!你哥根本不想理你们!哈哈!”
…
儿子刚回来没多久就走了。
他不着家的这些时日她还是会按时打扫空房间,这间她非常熟悉的房间,家具陈列数十年如一日,几乎不曾改变。
回来的儿子又再次陌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