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厉厉的身体还硬朗,整日压着出身带来的野性和冲动,努力礼貌和沉默。
叶子手中的透明的锁链松动她便露出獠牙,三白眼的瞳仁竖成尖针。那种刻板印象、烂俗影片所描摹的职业杀手气场泄满全场。
两个小丫头片子不足为惧,背后真正的阴影是唐家。那时饭局上的人还没现在这样大,小小一个Ww省的唐家就足以压得桌上的人喘不过气。
夜凉如水,窗外月圆。
他失眠,就盯着月亮瞧,胸腔一直凉凉的,没有寻找到什么情感,刚刚也没有找到,被抱怨像个死人。他说“那不更刺激吗,第一次和活死人共度良宵呢”。
近看月球表面坑坑洼洼,没有快活的氧气,不如这样远远地看着。
很难形容那时见到白浮清的感觉——遁入空门?世俗烦恼被隔离在外,人间竟有这样一片清闲之地。
沈琛努力把这份模糊的感觉存在心里与其他混乱的东西隔离开来。
他想这是他身体中最深刻的事情。从地上的裤袋里摸出电子烟和手机,找到白浮清的号码。
“你变成了奇怪的样子,但如果有人能救我,那依然是你。”
对面飞快地弹出回复:“你的世界太挤堵车,消防道被占道,挤不进去,等死吧。”
“不等死,等你。”
等了半天,对面不再回复,身后的人似乎醒了,迷糊地撒娇问话。他边敷衍边在脑子里搜索现有人选除了白浮清等谁更合适,有没有可能帮白浮清再争取一下自己。
神就是这样善于换位思考的。
烟抽尽,他边看月亮边想如何帮白浮清扳回一局。
再睁眼时,天花板陌生,头痛欲裂,胸闷压着有些喘不上气。
坐起身,腰酸疼。浓郁的酒精味,来自身边的人们,沙发底下的酒瓶,它们滚满地。
摸到口袋里的定制机,太好了还在。但是裤子怎么穿在腿上了?他记得先在地上来着。
总不可能是裤子偷偷爬上了下半身。
进入私密系统查看日志,距离赏月夜已经过去了……
十八天?!
十八天!?
日志简短,每天只有两三句话,大部分都是工作日程,一些需要记忆的新人物,一些吵架,一些不听话的人。
他完全不记得吵架的内容,日志上也没有详情,只有最基本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概括。
嗓子正式康复在前天,为了庆祝康复他毅然决然办了个康复派队,畅饮畅吃。
小唐那边好像很不开心,所以没办在工作室,办在家里。地址是某市某小区的独栋别墅。
沈琛环视这乱七八糟的一切,不确定这是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