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昂朝中不知有何大事,整日未归,似乎忘了季宝珠存在。
是晚,萧昂下朝,回寝殿,就见从窗棂洒落一地的月光,纱帐里侧卧着一曲线玲珑的美人,闻轻微呼吸声,萧昂撩起帐子一角,看她早已睡熟了。
月光使人增色,季宝珠嫩脸罩了层光晕,萧昂心猿意马起来。俯身下去,季宝珠轻轻吐出一句:“皇上”中间停顿,兀自吃吃笑了,道;“好想你”。
萧昂以为她醒了,刚想答话,却见她翻身接着睡了,知道这是梦话,轻轻替她拾起滑落一角的被子,盖好,怜爱地注视着她光滑洁白的双肩,轻轻笑了,撂下帐子,走出殿去。
轻轻的脚步声走远,季宝珠缓缓地睁开眼,目光狡黠。
29薄惩
翌日早,季宝珠起身,宫女听到动静,进来服侍她梳洗,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小生子走来,躬身道:“充容娘娘,皇上在云水殿等你吃早膳。
季宝珠一上云水殿,萧昂正低头喝汤,眼光瞥见飘飘的罗裙下云烟如意水漾红珍珠软底绣鞋,尖细小巧,那娇小红鸾停在眼皮底下,女子特有的清嫩娇音传来:“皇上不等臣妾,一个人先吃了”。
萧昂方有点恋恋抬起头,心想,晚间不妨脱了鞋袜细细把玩。
季宝珠脂粉未施,素颜如沾着晨露的新荷,清新自然,令萧昂心情愉悦,含笑调侃道:“谁让爱妃起晚了,朕等不得了”。
季宝珠纤腰款摆,娇嗔道:“皇上性子恁急”,说着福了福,就在对面太监摆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萧昂戏谑接口道:“爱妃嫌朕急了?”
季宝珠听出他话里的暗昧,害羞低头不答言,萧昂看她这般模样,呵呵笑了,仿佛乐意看她这副样子。
吃罢早膳,萧昂上朝,季宝珠起早了,斜倚在香妃榻上,不多一会既朦朦胧胧的了。
梦中一个人悄悄走近,脚步声似那日的人,季宝珠忽悠一下惊醒了。
寝殿上只有个这两日服侍她的太监束手恭立着,看季宝珠醒了,以为她有什么吩咐,忙来至近前,问:“娘娘有什么吩咐?”
季宝珠摆摆手,那太监倒退着下去。
季宝珠听到自己的心跳,那日突如其来的事,令她心里落下阴影,在乾清宫睡得多梦,一点动静就很警醒。
她起身,悠闲步到前殿,见一个跟萧昂上朝的太监朝左刚要拐去,季宝珠截住问:“皇上下朝了?”
那太监忙叩头请安,道:“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季宝珠不便打扰,朝殿外走去,就见守门的一个太监匆匆上殿,和季宝珠差点撞了个满怀,那太监见季宝珠,吓得忙跪地叩头道:“奴才该死”。
季宝珠道:“何事,走得这么急”。
那太监道:“曹贵人要见皇上,昨个就来了,让奴才们打发回去,今个又来了,死活要见圣驾”。
季宝珠本能地问:“她都说什么了?”
那太监叩头道:“曹贵人说的话,奴才不敢跟娘娘学的”。
季宝珠道:“恕你无罪,说吧”。
那太监言辞闪烁,支支吾吾道:“曹贵人说,充容娘娘在乾清宫,能侍候皇上,贵人说她也能侍候”,这太监显然是略去一些话。
季宝珠心明镜似的,这二货,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若硬是不放他进来,她四处宣扬,怕嚷得全后宫都知道,今日若不整治她一番,让她闭嘴,她更加不消停,于是道:“让她进来吧”。
那太监抬脸看看季宝珠也不敢驳,但着实有点为难,皇上不发话,就让她进来,这合适吗?
季宝珠知道他顾忌,道:“有事我担着”。
这太监才爬起来,知道季嫔正得宠,是惹不起的主,忙也不敢怠慢,答应声就下去。
曹贵人上殿来,见季宝珠笑盈盈地大刺刺地站在殿中央,一愣,随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季宝珠眉梢一挑,低而冷厉的声道:“怎么曹贵人不懂礼数,不请安,称起你我来”。
曹贵人此刻方想起,季宝珠现在已是嫔位,高出自己一级,不得不略蹲身勉强行过礼,低声道:“嫔妾见过娘娘”。
季宝珠正色道:“曹贵人已是宫中老人,难道不知道宫规,竟称起你我来,你自个说说该如何?”
季宝珠声儿平平的,但话听着就有几分疾言厉色。
曹贵人今儿大意了,不曾想到这层,这宫里规矩是极严的,就是季宝珠告到皇后那里,自个也不占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季宝珠若大度全当没听见,若气量小,治她个不敬之罪,也是要掌嘴的。
这样一想,曹贵人气势渐渐弱了,委委屈屈地撩裙跪下,赔罪道:“嫔妾口不择言,娘娘大人大量,不计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