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顿了一下,她垂着眼睫舀起一勺饭菜,“家里也不曾送信来。”
楚流徵慢吞吞嚼饭菜。
【若非系统里写明了,就彩月妹子这番表现,我一定对此话深信不疑。】
吃完饭,彩月扶她到院中散步,“我去收拾碗筷,姐姐千万注意手。”
楚流徵举起双手,“我保证,即便摔得脸着地也绝不拿手撑一下。”
彩月噗嗤一声乐了,“姐姐惯会促狭。”
她走回房间收拾碗筷,瞧见床边那封信,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起来。
信封上没写字,不厚,底部有两处突起,似装了其它东西。
彩月隔着信封捏了捏,感觉是银子。
她眼神暗了一下,将信封放回原位,幽幽地叹口气。
姐姐可真叫人羡慕。
不仅在宫里得陛下看重,在宫外还有家人惦念她。
不像她,在宫里受尽白眼不说,在家里也没人真的关心她,就连病了也只有楚流徵这么一个非亲非故的能替她着想一二。
其实,她是送过家书回去的。
她期待了两个月,每天都在想回信里会有什么,她甚至期待过父亲发现她的谎言,想法子救她出皇宫。
可惜回信里只有两张纸,上面没有她设想的温情话语,更没有什么银子之类的贴补,反而狮子大张口,让她多吹吹枕边风,想办法替父亲谋个好官。
有多期待便有多失望。
即便家中不知她只是一个宫女而非宠妃,也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后宫不得干政,父亲好歹已经为官十载,岂会不知这个道理?
不过是如往常一样,忘记为她着想罢了。
可她不能不为自己着想,她不想做一辈子宫女!
她想让父亲知道,即便身为女子,她也是父亲所有子女当中最出色的那个!
即便继母再生十个二十个儿子,也比不上阿娘生她这一个女儿!
她……想让父亲后悔。
*
时近黄昏,各国使臣被专人接引入宫,前往太和殿参宴。
一个时辰后,百官们的车驾也陆续到了宫门口,携同家眷入宫参宴。
礼王世子看到燕家的马车,特意慢行一步,同马车上的燕太师问好。
燕太师礼貌颔首,并不多言。
礼王世子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嘴上却温声细语。
“父王一直惦记太师的腿疾,特意寻了位极擅治疗风湿骨病的大夫,命我带着上京。不知太师哪日得空,我好领着大夫登门,为太师诊治一二。”
“王爷和世子有心了。”燕太师表情不变,婉拒道,“不过连太医院都治不了的顽疾,想来乡野大夫也无甚办法。世子的好意老夫心领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礼王世子用力攥了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父王曾拜太师为师,有师徒之谊,父王一片尊师敬师之心,还请太师不要推辞。”
燕太师:“……”
去你的师徒之谊!叫陛下听到这话还不得疑我?
老夫就正经收过陛下这一个学生,莫来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