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活色生香
没寻到画卷又不得不随着众人离开,绮罗心中惴惴的,又怨毒的回头瞪了眼何羡之。
此时,何羡之心中也急了,见着众人都走了,料想那画卷这么大一个,落在外面若是寻不到那只能是被人捡走了,因此便叫人问问肖府里的人,满府的寻摸一遍。
等着送嫁的队伍走了,大杨氏却与昔日的姐妹说话正说的高兴,不愿立时离开。
肖夫人见着绮罗在,怕她闷了,只叫她去肖家寻未走的姐妹玩。
绮罗欢喜不迭的应了,出了前厅,便依旧向肖点翠的屋子走去。
半路遇上脸色发青的何羡之,心里不禁一凉,心想定是没寻到了。
“没有了?”绮罗问道。
何羡之点了下头,因是自己扔出去的,脸上便有些难堪,只道:“回去后该如何向觅之交代。”
这一句话,将绮罗心中的火气点了起来,骂道:“你只顾着你家的事,也不想想那画卷是绫罗的,我们家里岂不是更麻烦?”
何羡之微微握拳,咬牙叫道:“你早应下这事,也不会横生这么多的枝节。”
绮罗一噎,心想果然与这等人是说不通道理的,又想何羡之都寻不到,应当是真的不见了。只是心中尤不死心,因此便向肖点翠屋子走去。
何羡之见绮罗走了,烦躁的踢了下石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方才叫出那句话时嗓子有多干涩,心里有多虚。因此负着手跟着绮罗一同走,一路上盘算着拿走画卷的会是谁,又想做什么。
那边先走一步的绮罗,因心中有烦心事,便并未在意旁的。初一满头雾水的小跑跟着她,也不看两边的景色。待看到对面一蓝衣婢女一面跑一面向她摆手时,绮罗微一侧头,便见着身旁挂着帘子的亭子里传出男女喘息嘤咛之声,透过那微微卷起的一角帘子,便见何寻之、清池郡主衣衫不整的缠抱在一起,清池郡主背对着她露出雪白光滑的脊背,何寻之则露出了精壮的臂膀。
血冲到脸上,绮罗张口结舌,只是走不动路说不出话。
里面的何寻之似有所觉,回头看了她一眼,清清白白的眼中,依旧是玩世不恭,只是却不见方才那迷醉之色。
反应过来,绮罗忙拉了初一,也不待那蓝衣女婢过来,便折回去,向何羡之跑去。
何羡之正犹豫要不要跟绮罗说一声,只叫她放心,画卷就由他去找,便见着绮罗主仆两人跑了回来。
“你回来认错?”何羡之挑眉道。
绮罗涨红了脸,旁边的初一也是一脸羞涩,羞涩中又带着几分厌恶与嫉妒,似是某人做了极其叫她失望的事。
“换条路走。”绮罗急促的说道。
何羡之向前看了一眼,见清池郡主的丫头露了个头,猜到是什么事,便于绮罗一同折回去,从另一边的游廊绕回前厅。
“没事,以后我会替你跟哥哥和郡主说一声。”何羡之见绮罗一脸窘迫担忧,便对她说了一句。
绮罗低声道谢,心想这是什么事,跑到别人家里来闹上这么一出。
“何大公子是要跟郡主成亲的吗?”绮罗清了下嗓子问道。
何羡之看了眼问的认真地绮罗,嗤笑一声,开口道:“娶妻当娶贤。清池郡主艳帜高张,花名满天下,不说入幕之宾,只说那娈童胡璇就养了十几个。我家怎会叫她进门?”
绮罗在何羡之眼中看出了鄙夷,心知不该再问,只是依旧脱口道:“那如今现在是……”
“逢场作戏,当不得真。”何羡之轻描淡写道。
“逢场作戏。”绮罗跟着念叨,不独何寻之,清池郡主也不过是为了求得一时欢愉,并未当真。
何羡之见她出神,又道:“京城中此事也是多见的。不光是郡主公主,便是那侯门夫人,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的也多了去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啊。”初一闻言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掩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只等着何羡之再说。
何羡之果然不负众望,慢吞吞的向前走,说道:“清池郡主的母亲明公主嫁了三次,将驸马拘在家中,偏自己每日饮酒作乐,又寻了十几个岁的小子自幼养在府中调教,清池郡主耳濡目染,潜移默化,自然也是有样学样。”说完,斜眼看向绮罗与初一,又道:“那种日子,自是你们这等蠢钝夫人一辈子也想不出的。”
“可是……”张嘴说出这两字,剩下的话,绮罗却不知该怎样说。难道要跟何羡之说清池郡主只痴心与无碍大师一人,不应当是眼前所看的模样?
何羡之睨了双双犯傻的主仆一眼,又道:“只怕你这种人,这辈子也难见那胡璇一面,那胡人美男看着又与中土人士有很大不同。眼神深邃,相貌俊美,又会曲意奉承……”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人笑出声来,又有一人不屑地哼一声,随后便见着一高一矮两个公子哥从柱子后面走出,衣衫自是华贵非常,只是身边并未带着侍从。个子小的细看便能看出是一冰雪聪明、相貌俊俏的女子,身材高大的少年有两分眼熟,却辨不出是谁,额头上还有一铜钱大小的淤青。
“何老三,竟然教坏人家的千金,勾引着人家去做那有违礼法之事。”那公子抱着手臂说道。
“正是,公主郡主都是不好的,京城的夫人小姐也是品行不良的,唯独襄城的女子是好的,连男宠都没听过的。”话虽尖刻,只是那小个子男装女子说的不急不慢,且语气和缓,声音甜美,旁人听了,也只当她是在撒娇。
只是这话说完,绮罗却觉不自在,总觉那女子话里自有一股酸气弥漫。
“在下不过是随意一说,并无冒犯之意。”何羡之儒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