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看着苏栀年上了顾君弦的车。
难道,苏栀年果真是这样的人吗……
怔愣间,他内心也尽是挣扎的矛盾,不同的声音叫嚣着,像要把他的心撕成两瓣。
随即,他看着苏栀年的眼神便也复杂了些。
苏栀年微微摇摇头,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件事的,她必须赶快离开。
苏栀年使了劲想要挣脱容欣欣,可容欣欣却像是料到了她想要逃似的,用力揪住苏栀年,扯起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容欣欣脸上此时已经扬起十分灿烂的笑容,指着苏栀年道。
“让大家看看这种人长什么样子。“
苏栀年的身子好似一下子被抽去了全部的气力,只剩一具空洞的躯壳。
这种遭遇…又要来一次吗。
这种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
第一次这样,是在四年前,被整个京圈唾弃,又被京圈权贵竞相寻找要她被包养的时候。
自那之后,她每次都睡不安稳。
每次都会因为这种溺水一般的感觉,压着胸口的窒息感,从睡梦中惊醒。
之后四年她都睡得很不安稳,直到最近一年才稍微好了一些。
没想到一个月前和顾君弦重逢,那种褪却依旧的感觉又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最近一次是这样,是一个月前在酒吧,面对着重逢的顾君弦,他让她一件一件脱下最后的尊严。
如今也是这样。
耳朵出现渐渐嗡鸣声,就像溺水后耳膜像要炸掉般的压迫感。
苏栀年无法抗拒那股从心里起来的绝望把自己的理智吞噬,直到最后让她甚至连一只手都撑不住。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那种嗡鸣声小下来。
可是她失败了,她背脊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慢慢蹲下来。
直到半个身子趴在地上。
苏栀年泪眼朦胧又模糊,她好像又回到四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还是千夫所指。
苏栀年瞳孔失焦,渐渐放大,只知道自己周遭的黑影越来越多,越来越黑,越靠越近。
那些黑影不断靠近,将她不断包围,就像在水里的水鬼,死命地将她往下拽。
“你妈妈是妓女,你也是!”
“不知廉耻的东西,害死了你妈还不够,把自己外婆也要害死了!”
“……”
那些黑影好似一下子有了生命,口吐狂言,嘲弄、嘲讽、不屑的笑一次次回荡在苏栀年耳边,余音绕梁。
她浑身血液一下子就像被冻住了一般,周身冰冷。
就像是置身于老家冬天的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