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君的妈妈是小学老师,从国中开始,就不断教导女儿洁身自好,不过,她常觉得母亲过虑,正常男人是不会想和残障女孩有所交集的,即便她有张清秀丽雅的漂亮脸蛋,也不会成为男性追逐的标的。
“你在做什么?”靳衣放大音量。
别怀疑,亮君“一定”听不见。
她常常听见爱情、看见爱情发生,但她通常是局外人,旁观爱情的浪漫美丽让她觉得喜悦,就像看见老板和老板娘的爱情,想象空间成形。
哦哦,老板大人……她下意识伸手按电铃,压压,手指的触感略微柔软……半抬头,她看见——老板!
亮君倒抽气,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老板早。”吐吐舌头,笑容间有几分尴尬。
“你习惯对我的话听而不闻?”
再见到她清婉笑容,心抽动,一个晚上,连续几次,她的“秘密”在他脑间干扰睡眠,对于秘密,他感兴趣,但他就是不要主动问她。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
亮君本想告诉他,她的重度听障问题,但他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台湾突然降到零下十度C,他的表情被封在冰川当中,和鱼虾一起结冻。
“在我面前,不准想和我无关的事情。”他下命令。
靳衣双手横在胸前,她澄澈双瞳总让他自惭形秽,地球上不该有这么干净的女人,除非她是残障,活在社会边缘,和人心接触太少。
亮君吐吐舌头,他很凶,不过,出钱的是大爷,他想怎么凶就怎么凶,亮君乖乖点头。
这是第二个工作规定?好吧!牢记。
复习一次:规定一,老板说话,要专心听。规定二,在老板面前,不准想和他无关的事情。
OK,她是好员工,会记住老板要求,不过……她刚刚想的事……和他有关,那么,不算犯规啰!
咬唇偷笑,又是干净得让人碍眼的开心。
“还愣在外面做什么,等人来请你进去吗?”靳衣问。
她的唇语读得又快又好,妈妈要是知道,一定以她的进步为荣。
“没有,我马上进去。”抢在他前头,她频频回眼,深怕他又有新吩咐,自己漏失。
“钥匙给你,以后进进出出,不用按电铃。”
“谢谢。”接过钥匙,她正式成为这个家庭,哦不,是公司的新成员。
她的眼光留在他脸上,不敢或离,助听器还在包包里,她想找最恰当时机告诉他这个“小小”秘密。
“看我做什么?”靳衣被盯得不自在。
“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征员工是松岛叔叔的好意,至今他还没想过让新员工做什么事情,他甚至不确定,她对股票的知识到哪里。
“先把你的东西放好。”
“哦,然后呢?”
“打扫屋子会不会?煮菜会不会?”
“哦,这我很拿手。”她忘记自己的专长是英日文,是速记计算机和数据汇整。
她在等他说话,三分钟,他不语,耸耸肩,她替自己找台阶下。
“那,我先把行李带上去,二楼最右边的房间对不对?”她讷讷说。
他没回话,冷冷看她。
“我……”弄不懂靳衣的表情,她是猜对还是猜错?他嫌她笨还是嫌她太多话?
不管了,反正他没出声反对,就当她是正确的啰。
提起行李,她往楼梯方向走去。
“最右边是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