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还未说完,杏仁已经自觉地抢过了话头:“今日什么也没发生,我什么也没看到。”
“卖身契。。。。。。”
杏仁快要哭出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会悄悄拿出来带给你!”
沈鸢略感欣慰:“最好说到做到哦,你知道比蠢人更蠢的是什么吗?”
她躬身凑近杏仁,声音很小。
“是自作聪明的人。”
她说得极慢,仿佛恶鬼的低语。
“只不过,自作聪明的人在我眼里,一般都是死人。。。。。。”
杏仁已经吓得快连最后半条命都要没了,她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再也承受不住沈鸢的一句恐吓。
沈鸢起身,朝阿荷瞧了一眼,道:“把这里处理一下
,然后送杏仁回去吧,今日话说多了,当真有点困,我先回去睡一觉。”
阿荷颔首。
沈鸢提着灯笼,踏上了回屋的小径。
走远了,她绷着的弦顷刻间软了下来。
她需要理一理。
第一件事,揭发信是萧音律写的。
也就是说,萧音律之所以以沈鸢的名义写信,搞那出揭发风铃的戏码,一方面是为了让风铃背上私自出府的罪名。
另一方面是为了铺垫风铃对沈鸢的仇恨,让府中人觉得风铃定会报复揭发了自己的沈鸢,后续再放出传言说推沈鸢下水的人是风铃,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第二件事,萧音律看到了她骑马。
按照杏仁的话术,萧音律四月十五那日出门买胭脂,没带一个丫鬟,午时她从胭脂铺回来,转角入正门的时候,正巧撞见了骑马的少女,自然地联想到府中唯一会马的女子——风铃。
而沈鸢那日骑马入转角之时,差点撞上了一个花顶轿,指不定萧音律那日就在轿子上!
沈鸢进一步意识到,应当是那日匆忙回府之时,被萧音律看了个大概,她便利用这事做文章,以沈鸢的名义写揭发信,向大夫人揭发风铃骑马出府,并且特意在请期宴前夕将此事闹大,使得大夫人没时间清查整件事。
第三件事,沉潭之事。
结合府中人的闲言碎语和杏仁的证词,这件事已经完整了。
萧音律派杏仁将柴房门锁弄坏,营造风铃破门而出的假象,趁
着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之时,派另一个人假借风铃的意思骗走沈鸢,并提前将无底潭的盖子掀开,推她入潭,嫁祸风铃。。。。。。
弄清了这三件事,基本宣告了萧音律的满盘皆输。
她不知骑马之人不是风铃,而是沈鸢,也不知那日偷窥之人不是风铃,而是沈鸢。
将一个无辜的人卷入这铺设迂回的棋局,注定不会赢。
可此时的问题在于,萧音律的杀人动机根本站不住脚。
她怀疑偷窥之事和她们俩逃不开干系,所以决定痛下杀手?
可她们不过是两个下人,看了就看了,根本不敢说出去,就算说了,无凭无据,两个下人的一派胡言又怎会有人信?
沈鸢心头浮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害怕是萧音律。
但,她更害怕不是萧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