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没有退避的意向,莫非要脱光了衣物,在他面前涂抹?
沈鸢面色忧虑,犹犹豫豫。
他神色从容,若无其事。
府里都说三少爷最会折腾人,眼下看来传言不虚……
沈鸢抿抿唇,她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单薄的衣物上。
她里面穿着粗布衣裙,外面套着一件蓝色短褂,虽是单薄,却将整个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明明已经裹得这样严实,却又觉得赤条条的,似乎什么也没穿。
她的视线跟着自己的衣物慢慢下移,最后垂下了眼睛。
她眼睫生得又长又翘,微微被泪侵湿后亮晶晶的。
有些显眼。
他停了手中动作,她抬眼去看他,有些惊慌。
两双眼睛对上,她看不懂他,这是她心中最大的恐惧。
他视线落在她眼角的晶莹上,微微蹙眉。
她瞧着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轻微的褶皱,心中更加慌张。
他什么话也未说,款款起身,光影交叠,修长的身影慢慢朝外移去。
“三哥——”
回神之时,沈鸢听见外面有人叫他。
“庞总管说,府中细布用光了,他明日才去采购,细布只寻来了一些,让你先将就着用。”
门外传来小少爷稚嫩的声音,他嫌弃三哥屋里黑漆漆,阴深深的,连个窗也没有,有事从来都是扯着嗓门在外喊。
“细布。。。。。。”沈鸢想得出神。
萧行云取完了布,没有再进门。
他指了指里屋,“那丫头手受伤了,刚
上药,干不了活。”
闻言,沈鸢脸腾地一下红了。
原来那是涂抹手指的药膏。。。。。。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呀!
张钱大惊失色地看着萧行云,像是在看什么可怖的怪物。
他不可置信地朝里望了一眼。
沈鸢一脸懵懂地坐在屋内,正对上他的眼神,只听他心道:“我的个天老爷!那丫头何来的殊荣,让堂堂三少爷亲自嘱咐?(os)”
张钱的诧异,萧行云没当一回事,只是重复道:“听见了吗?干不了活,碰不得水。”
张钱小声地嘀咕:“可。。。。。。活总不能没人干。。。。。。”
难道抬个丫头来供着?
“先让萧顺干着,我回来再说。”萧行云说得寻常。
张钱下巴快要惊掉。
萧顺,乃是萧家四少爷,今年不过十岁半。
。。。。。。
少女脸色苍白,嘴唇干涩,唯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葡萄一般水灵。
“你干嘛这么瞧着本少爷?”萧顺边擦着桌子边不满,“本少爷替你干活,你幸灾乐祸呢?”
沈鸢睁大眼睛看他,半晌,确实没有奇怪的声音从他的脑后冒出来。
看来这小孩心思纯净,还未曾沾染深宅中那些两面三刀之人的品性。
应当尚且是想什么说什么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