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什么职位?”
“三级警督,还是去年刚升上去的,再有三年就该退休了。”
沈父看了关小平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好像对你父亲的职级有点不满意呀?”
关小平笑了下说道:“要说不满意,的确是有点,他这个人性子直,一辈子没学会官场那一套,跟他同期转业的,有的都升到省厅了,他还是个副科,工资待遇差了一大截,他要是能升到正科退休,我妈也就不用那么辛苦每天卖熟食了。”
“据我所知,公安的油水不少,只要你父亲的手肯松一松,你们家就不会缺钱。”
听完沈父的这句话,关小平只是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
“看来,你的父亲很正直,没有拿不该拿的钱。”
“我父亲就是个普通的警察,他手里没什么权力。”
沈父点了点头,“我听说,你这次在期货市场的投机,获利颇丰啊?”
“我认为这并不是投机,我只是利用期货市场的游戏规则和对手的贪婪,冒了一点险,赚取了我们应得的利益而已。”
沈父似笑非笑的说道:“期货本身就是投机市场,你这巧言令色的能力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在商言商,只要我们不违反国家法律,不触犯公序良俗,攫取利润就是正当的,我还是不认为这是投机。”
“呵呵……”
沈父轻笑:“你这个年轻人很特别,多大年龄?”
“23岁。”
“大学毕业了吗?”
“下半年毕业,现在是实习阶段。”
沈父点了点头:“有没有想过考公从政?”
关小平不假思索的回答:“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哦?说说原因。”
关小平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单纯的不想进体制,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喜欢自由吧。”
“体制内不自由吗?”
“说实话,我还真的不是很了解,只是本能的觉得体制内应该不自由。”
“呵呵,你给我的感觉很诚实,但你这句话说谎了。”
沈父笑呵呵的看着关小平:“你觉得自己是股清流,而官场是个鱼龙混杂污浊不堪的泥潭,你不想沾染那份污秽,对吗?”
关小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人各有志,我还是更偏向于经商。”
“呵呵,经商的确可以让你积累到很多的财富,但你却没有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那就是最终决定你财富所有权的,是权力。”
一句话,让关小平陷入了沉默。
“我们这个社会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庸,或者不客气一点说,都是庸碌的,他们穷极一生的目的就只有那么几个——衣、食、住、行,也就是填饱肚子,遮住身子,买套房子,开辆车子,仅此而已。如何让他们在追逐这些目标的同时,保持理智和应有的道德底线,这就是剩余的那一小部分要做的事。”
“所以,这个社会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很多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整个社会的运作,就是一台庞大且精密的机器,任何一个操作都要考虑到整台机器的运转情况,而官员,就是这台机器的操作工,而商人,或许只能是这台机器的润滑剂。操作工出了问题可以替换,而润滑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