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少奶奶一脸难堪,索性撇过脸去,只当做没瞧见。
沁雨,晨露对视一眼,人都已经死了,吴家太太要郡王府还一个活的出来?这分明就是故意来寻衅的。
陆念眉没有丝毫烦躁,只端着茶,细细品着,她只当丁氏与陆念月是厉害的,没想到,能见到更厉害的泼妇,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了,丁氏是她的大伯母,她不能做的太过,会落人话柄,吴家,却不至于。
陆念眉气定神闲,安然而坐,端茶轻轻吹着,说不出的端庄雅致,沁雨,晨露见状,也都退后一步,只看着吴家太太在明间哭,庄妈妈在外头听见这架势,又见陆念眉一派端庄姿态,心里松了口气,索性也不理会廊下那些偷瞄的目光,只让荣安郡王府的人,也好好看看,少夫人的风姿。
吴家太太本以为自己这番哭喊,会让陆念眉言听计从,毕竟是个小丫头,怕是根本就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可是吴家太太还是错估了陆念眉的本事,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直哭下去,哭的嗓子都哑了,明间里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人来劝自己。
吴家太太自己扛不住,偷瞄了一眼陆念眉,见陆念眉端坐在紫檀木缠枝花卉罗汉榻上,静静吃茶,仿佛没看见,没听到一样,吴家太太又干嚎了两声,陆念眉依旧不动不恼,也不说话。
吴家太太受不了,只冲着身边的儿媳妇吴家少奶奶捏去:“你是死的不成?你婆婆哭成这样,你竟是连劝也不知道劝一句的?”
吴家少奶奶被吴家太太掐的痛的不得了,却也不敢吭声,自己先前劝的时候,被一把甩开,现在再让她来劝?
“娘,您别哭坏了身子,还是听世子夫人说说,怎么安排小姑子的丧事吧。”吴家少奶奶皱着眉说道。
吴家太太有了台阶,仰头看向陆念眉道:“世子夫人,您是新妇,我也不难为您,但我们吴家好好的姑娘,不能嫁到郡王府,平白无故的没了性命,这杀人凶手还是世子……”
“咚”的一声,陆念眉撂下茶盏,神色清冷道:“吴家太太还请慎言,二弟妹是自己撞死的,跟世子有什么关系?”
吴家太太哪儿会怕陆念眉一个小姑娘,冷哼着说道:“世子夫人进门晚,怕是不知道,我们溶月自小长得好,模样讨男人喜欢,在郡王府小住没几日,就被世子瞧上了,后来郡王夫人不同意,这才嫁给了二公子,可世子爷心里头不舒坦,砸断了二公子的腿,发泄怒气……”
陆念眉挑了挑眉梢,没想到吴溶月连这样的话,也要跟吴家太太说,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吴溶月,吴溶月也就罢了,褚洛医的脸色着实难看的很了,事实如何,没人比他更清楚,分明就是吴溶月勾引褚洛然不得,被董氏发作,把没了名声可言的吴溶月,配给了他,至于砸腿的事儿,根本就与吴溶月没有半分关系。
吴溶月在褚洛医的逼视下,向着吴家太太的方向靠了靠,吴家太太立刻感到一股子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陆念眉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吴家太太,二弟妹自己撞死的,怕是阴魂不散,就在这儿瞧着呢。”
吴家太太身子一哆嗦,往四周围瞧了瞧,果真觉得阴风阵阵,却强撑着说道:“若是溶月在这儿,倒更好,看我这个做娘的,怎么给她讨回公道。”
“据我所知,二弟妹嫁入郡王后,吴家太太再没来过郡王府一回,这还是头回登门,想来二弟妹也极想念自己的母亲。”陆念眉看向吴溶月,轻眨眸子道:“二弟妹在府里过得算不得好,吴家太太也没有来问询过一句,二弟妹心里,怕也是有怨的吧。”
“我……我倒是想来,郡王夫人将我可怜的溶月关在院子里头,与一个瘸子度日,我来……我来有什么用?”难道要她给吴溶月银子花吗?
“吴家太太您心里头想的什么,二弟妹一定感受的到。”陆念眉看着吴溶月的脸道:“吴家太太好歹说句真心话,让二弟妹路上也走的安心些。”
“我……我哪句不是真心话?”吴家太太总觉得身上凉凉的不舒服,再听陆念眉这样的话,越发心虚的慌,咬着牙说道:“世子夫人也别与我拐弯抹角的,我便直说了,我的溶月在郡王府死的不明不白,我看在两家是姻亲的份上,只要世子夫人给我一万两的银票,这事儿便也罢了,但凡少一分银子,哼哼,我闹到金銮殿去,索性拖了世子爷下水,我过不好,谁也别想过的好。”
陆念眉微微眯了眯眸子,冷眼看向吴家太太:“我以为,吴家太太最先该关心的是,二弟妹的棺材,要安置在何处呢。”